(' 如果她将自己代入陈友维, 也觉得这是最直截了当的方式。
警方不好轻易插手,而且工作量巨大, 村民犯忌讳,自然不会无故上山寻找, 他藏尸的安全性不管从什么角度上看都是很高的。
陶栀子内心对于婴儿山的震撼已经不仅仅是陈友维案件本身了, 而是……
世上竟然有一个地方,充满女婴, 而且竟然可以作为“传统”或“约定俗成”,持续多年……
她也不仅在想, 曾经自己以为父母抛弃自己是因为贫穷, 但是有没有可能是因为——
她刚好是个女孩。
陶栀子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屏幕上婴儿山的照片被放大,一遍遍地划过她的视线。
那些灰色的岩石、裸露的土壤和白色的小房子, 那是一片集体的墓地,是世上永远无法发出声音的地方,因为那里的无数孩子,甚至在这世上只发出过啼哭,就迎来终结。
一闭上眼,她的思绪渐渐模糊,仿佛置身于婴儿山的斜坡上,耳边回荡着婴儿微弱的哭声,被风吹散在夜色里。
她不敢深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被捡回去,又或者再晚一点被发现……会不会也成为婴儿山上一块沉默的遗骸?
“栀子。” 江述月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带来些许安慰,却仍无法抚平她心头的波澜。
“我想查看一下婴儿山,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眉目,但是那里陈尸成山,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搬到的。”
“还是需要警方的帮助。”江述月为她抚去垂下的发丝,手指流连她的鬓角,忽然间凝滞了几分,语气温和而冷静,进行合理的分析,“但是要像报警一样有一个合理而必要的理由。”
陶栀子低头咬住嘴唇,陷入了沉默的沉思中。
直到最近,她才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原来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哪怕是一场被目睹过的凶杀案,也需要按照框架和规矩行事。
正义之所以难得,是因为它总是迟到,很多时候甚至会缺席。
陶栀子没有半点意气用事,理性地分析道:“现在只是我们的个人怀疑,而且搜查工作压力巨大,也没有有力的证据能促使警方进行全面搜查。”
江述月倒是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定定看向她:“谁说一定需要陈友维案件有关的证据了,其他证据……不也可以吗?”
她眼神里的执拗和绝望陡然间消失殆尽,疑惑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