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你不跟着他去嘛?”
郭池道:“再等等,现在不是时候。”
我和游栗去看九少的伤。他伤了脖子,缠着纱布躺在床上。我们走进屋时,惠公主正站在床边,脸色发红,激动地说着什么。她没看见我们,还是叫着:“你去告诉太师,这件事你不答应。”
九少伤得不轻,也没了平时的威风,沙哑着嗓子,说:“公主不愿意,自己同太师说了就好。为什么要我去说?”
“我去说,我就成了坏事的人了,他们都要来教训我。我要他们认为是你不愿意,你不愿意娶我,和我没关系。”
九少本想申辩,一眼瞥见我们,连忙打断公主的话。
我把一盒丸药放在桌上,说是中丘特制的化淤丸,送来给九少试试。
公主怒气冲冲,转过头问我:“你说,为何要我嫁给他!”
九少原本惨白的脸涨得通红。
我忍住笑答道:“公主,这事不是我能评论的。”
庄太师不至于为了安抚王瑞通,而安排公主下嫁,这事多半由君主竭力促成。君主的另外两个女儿都嫁入将门,王瑞通虽不会行军打仗,却是南岭首富,与王室联姻合情合理。
公主骄横无理,咄咄逼人,一定要九少承诺退婚。游栗站在一旁,忍不住说道:“你没见他喘不过气了么?你不想嫁,他也未必会娶。娶妻求淑女,若不是你生来是公主,看看谁愿意娶你。”
公主好像受了烙刑般瞪着他,又回头看看王九少,接着一路小跑出去了。游栗站在门边,一只脚已跨出门槛,眼神里都是懊恼。没想到脚步声折返,一会公主又跳进来,朝游栗一巴掌刮去,哪知右手无力,像抚他脸颊一样,游栗未反应,她抬左手又是一巴掌。
我想公主从此与我们决裂了。接着几个月过得很平静,只是一会听到公主快大婚,一会又听到婚约取消了。郭池同我们交往过密,引起了太师的注意,他被调走后又降职。我干脆不同其他人讲话,天天看书写字。窗外的桃花开得烂漫,书页里全是花瓣。我把花瓣抖入水晶瓶里,等秋实收拾完屋子,就把瓶子送给她。她有点错愕,但把瓶子带走了。
郭池走后,游栗换了营房刷马,每日的活很重,往往累得他倒头就睡。营房空着时,我便和他一同去干活。有一次他牵着一匹白马在河边散步,白马似乎病了,他在碗里捣碎吃食。那白马就埋头吃起来。我走进些,看清那是落云。游栗蹲在河边,落云吃饱后,又探头喝水。他高兴地笑了笑,又摸摸畜生微动的下颌。
那天晚上我坐在他的房里,桌上有一把新做的软弓。我拿起弓,他恰巧进来。
“做得好精致。”我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把弓还给他。
“做给惠公主的。”他拉开试试,笑道,“你说她的左手拉得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