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推了她一下,她没防备,立刻伸手一抓,我被她拽住袖口,一起掉入河里。
初春的河水有点冷,虽然水不深,但水流湍急。我俩站不稳,手脚横叉在水里扑腾。井生和跟着朱翼的侍从,费了好大劲把我俩捞上来。
井生见我俩还在闹脾气,就威胁要请老爷来。我浑身湿漉漉的,可不想面见叔父。朱翼也是这个想法,她吩咐自己侍从回去取衣服。离我们不远处有一个两进院落,井生牵马,把我俩送过去梳洗。
那间院重新刷过漆,整理地很简洁。我在山上闲逛的时候,叔父从没带我来过。主屋中堂上只摆了一柱
香,面前供几盆野生花。我冷得很,就甩开东侧卧室的帘子,随之扑面而来一股香味。窗边摆着一坛香炉,随着袅袅而上的烟雾,是一幅巨大的画像,从横梁下三寸垂地,画中有一个女人,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烟雾中走出来。
朱翼戳我的背,告诉我衣服送来了。我迅速换好衣服,注意力一直在画上。那女子眉眼弯如月,长发挽如云,白衿束腰,窈窕婀娜。
朱翼见我发愣,就说:“这是庆禧朝的嘉宁皇后。”
嘉宁皇后的画像怎么在深山里供奉。
朱翼不以为然地讲:“她是我的姑妈。”
那天我亲眼见到了南宫皇后的模样,画像上并不是一位端庄的皇后,而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女人。也许说她美太笼统了,这幅画总给我奇妙的感觉,好奇心让我多看几眼,右下角写着:春日流云,翠竹缭绕,香裙罗衣,朱门玉桥。
那种奇妙感觉没有消失,青川走进来了。
她非常生气,眉毛跳得老高。怒火是朝我来的。
“小冰,你这副样子来拜见先皇后,是叔父教的麽?”
我立刻指证是朱翼把我推到河里,我们来这里换衣服。
朱翼也不争辩,利索地束好头发,就要离开。
这时青川把压抑地怒火又转向她:“小月,许久不拜见姑母,上柱香再走。”
朱翼大概觉得理亏,就停下步子。青川点了两柱清香,我和朱翼一人一柱。
我们跪在蒲团上,面前的灵牌刻的是:吾妹南宫氏云罗。
青川在前,恭敬说道:“姑母见谅,小冰小月稚嫩无知。今南宫氏横遭劫难,姑母在天之灵,保佑我族人平安顺意。今后初一十五,吾等晚辈皆会诚心拜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