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算亲上加亲。”佑珍微笑道,“老爷子的原配夫人是河西南宫氏,现在的主母也是随和亲切。”
她观察着叔父的神色,不置可否。也许旁人看不出来,在佑珍头一次提成安侯的时候,我就知道叔父不同意。他垂下眼睑,专心致志听佑珍把话讲完。
“明年开春,老侯爷要北上领职,若是能在年底把婚事办完…”
看起来,她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就等南宫简点头。
叔父转头问,阿楚是不是愿意。
阿楚比我大两岁,如今已经长得很高。父亲的突然离世,对她打击很大,如今她一心依赖姐姐。成安侯王爷爷帮过他们家,也帮过爹爹,她心存感激。这些年她的脾气有点暴躁,把是非恩怨看得很重。
叔父邀请她们在山上多住几天,还可以尝尝金桂糕和甜酒酿。朱翼做的金桂糕很软糯,唇齿间都是桂花香。佑珍赞不绝口,我也很喜欢。不过我的喜欢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她可要得意了。
我悄悄对她说:“叔父不喜欢成安侯呢。”
她对阿楚的婚事不太在意,就问为什么不喜欢。
“我也不知道。大概临兵打仗的都是些粗人,不能投其所好。”
朱翼对我这番话全盘否定。
“河西南宫氏与伏波将军屈姥爷两代交好,屈姥爷还是青川姐姐的亲外公呢。阿爹年轻时,去关外周游,拜了屈姥爷做武师傅。现在本家的几个幼稚小子,也送去河西大伯家,按照阿爹的话说,磨练磨练筋骨。崇文不崇武,愧对先世祖。”
论起背家谱,我是输给她。不过叔父是不赞成这门亲事的,我的感觉不会错。
新皇初立,朝中并无亲信,威严难立,所以急于拉拢世家军侯。成安侯偏居一隅,最好永远中立。只是如今王氏一族手握重兵,很难独善其身。
“如果他们偏向新皇,那有何不可呢?”佑珍问道。
那会儿正是午后小憩,朱翼带着阿楚在卧房睡午觉。我听到叔父与佑珍谈话,就把睡意打消了。
佑珍迷惑,女子只求安稳人生,她自己是如此,更希望妹妹也这样。对于国事她知晓不多,看如今成安侯府强盛,才想到…
她拧住眉头,突然想到成安侯府也有可能败落,历代君王无情,皇权军权,从来交织缠绕。即使,即使如今顺意今上,那之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