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有些东西,我们需要亲手收拾。我爬得很高,伸长脖子在找画轴后的挂钩。终于找到了,没成想这幅画太重,手持不稳,连人带画一起跌落下来。
我们在案几上叠了圈椅,我直接磕在硬木头上,痛得掉眼泪。
朱翼捏着我的肩头:“忍住忍住,别惊动了人。”
我的下唇流血了,不会牙也断了吧。
朱翼捡起画卷,画卷从中间撕开了。好了,这下她得偿所愿。
“怎么办?”她着急问道,假惺惺的。
我痛死了,嘴上肿了一片,懒得理她。
这样自然瞒不过叔父了。我俩跪在他面前,朱翼装成惊慌的小兔子,而我捂着嘴,噙着泪,也试图博取同情。
叔父没有看那撕开的画纸,对我说:“小冰,这些月山上忙乱,你去佑珍那里,住一阵子。”
我张着嘴,他是认真的麽?
“损坏皇后画像。小月,你是始作俑者,罚戒尺二十下,然后在自己屋内,禁闭一月。”
他是认真的,并且冷若冰霜。我连忙抱住他的腿:“叔父,我错了。不要赶我走。”
而朱翼,不再装成惊慌的兔子,她听了裁决,慢慢地冷冷地笑了一声。她把手伸了出来,仿佛在说:那你打吧。
可是叔父不理会她的置气,平静说道:“按照家规,去祠堂,让掌事姑姑打。”
朱翼的下颌收紧,头抬得老高。我想从小到大,没人敢弹她一根头发吧。
“记得,每打一下,都要和先皇后认错。”这位老父亲,真的要这样对女儿麽?
朱翼被一枚利刃,戳到了要害,大喊大叫:“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为什么?”
她穿了一袭红裙,眼睛红了,脸也气红了,气得直跺脚。
与朱翼的气急败坏相比,叔父真是太冷淡了。他啜着浓茶,把茶盖合上,从不让一丝温热之气流露。我终于明白朱翼内心隐秘的郁结,因为这样的冷淡太伤人。
老管家把一切都怪到我头上,为什么不喊他来帮忙卸画呢,更何况山庄里来了这么多家丁。如今害得大小姐受罚,大小姐跑到山里去了,已经一天一夜不见人影。他觉得不能放我下山,说不定是我和大小姐串谋,故意躲起来。
他絮絮叨叨的,而朱翼真的不见了,叔父不闻不问,我就磨磨蹭蹭不肯下山。这几天,白天跟着大伙儿出去找人,晚上呼呼大睡。我才不要去佑珍那儿呢,能拖一天是一天。
第二天吃完早饭,照例偷偷藏了好些馒头,蹑手蹑脚刚要走,突然听见叔父说:“小冰,你怎么还在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