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娄大人很满意这个外甥,亲切地叫他阿博。
他说:“昨日他就在阁中,是我叫他来的。因为成安侯府的那位小公子来求情,我并不清楚试航当天的情况。”
可是叔父依然冰寒了双眼,良久才说话。
“看来我对你讲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肯听。”
南宫博一副受挫又委屈的样子,跪在他面前。
“侄儿不敢。这次只是为了澄清昌化文庙的事。”
叔父摇头。
“你经常在前桥阁行走,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竟然还敢涉足中殿。我管不了你,只好找你的父亲了。”
南宫博依然恭顺谦卑地跪着,苍白的脸庞同冰冷的雪地一般。可我能感受到他在冷笑,笑意就藏在裂开的雪地深处。
在外人看来,叔父对这位少年过于严厉了,并且他的疾言厉色没有原因。
果然娄柱尘扶起他的外甥,述说起叔父的不近人情。
“这孩子资质高,品性好。昨日把试航的意外说得有条有理。他偶尔来一次内阁,也是从不多话。世兄,你对他太苛刻了。”
我忍不住插话:“大人,昌化文庙的事情首尾,我都清楚明白。若要聆听证词,我可以…”
而那位娄大人却打断了我。
“你光顾着疼女儿。阿博可是你的亲侄儿。”
不是说初三才入阁议事麽,为何他们昨天就私下商议。
于是叔父就问:“侯府公子是什么时候押入京的?为何昨日就提他入阁?”
这时娄柱尘退坐到圈椅内,揉搓着自己的胡须,微微笑道:“侯府公子可是一路喊冤,四面八方都知道了。”
他打开公文:“这是巴陵府上报的公文,在试航的后三天写的。不知道世兄有没有看过?”
叔父接过来,我立刻凑上去看。
“这位王公子只认了私并土地一事。其它的罪状,他可一概否认。”
叔父就说:“烧寺一事,有宏善住持的口供。”他突然想到:“她反口了麽?”
娄大人说:“那倒没有。不过,王公子也找了寺庙的证人。不止一个,都能证实寺庙的香烛油火管理不善,常常走水。”
他说这话的神态,仿佛对这事见怪不怪了。
停顿了一下,叔父按下我激动的手,对着娄柱尘感叹:“这位王后生,行动力真强,短短几天,他就能布置妥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