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娄夫人惊天大哭,好像受不白之冤。娄姣姣则是跺脚耍赖,说她坚决不去茅山。
“那里偏僻,路程又远。那是老爷儿归魂的地方。”
原来是镇国公的陵墓,那真是个好地方。我聚起眼中的戾气。
正当绵水夫人示意我,她会对子孙一视同仁的时候,我崴着脚也扑去她怀里哭泣。
“姑奶奶,这不公平。我不服气。”
我能想象周围人的表情,在片刻的静默之后,我避开叔父的凝视,转而提示朱翼。朱翼心领神会,知道我不愿善罢甘休,就附和说道:“对啊,小冰差点命都没了,表姐挨两下戒尺就算抵过,这也太便宜她了。”
娄夫人大怒,瞪着叔父。
“兄长,我们一向守望相助,以和为贵。”
而我与她平行跪着,正好迎面她扭曲的目光。
娄姣姣想入宫为后,她想占据皇权的一席之地,她要居高临下对我们发号施令。我的每个毛孔都冒着刺。她的身后还有小船王,他俩的阴影在地上交叠在一起。我想象着娄姣姣坐在琼华宫里,她的表哥则阴恻恻地站在背后。如果娄姣姣做了皇后,那么小船王是不会把叔父放着眼里的。按照他的性格,雍州本家又会迎来灾难。
“姑母,昨日你说我不配叫你姑母,那话是怎么说来的?”
我浑身都冒着戾气,此时剑锋对准她的母亲。
“我的父亲是乌潭南宫氏第九代嫡传,母亲是勺馆吴幼禾。这样清不清楚,姑母?”
而她惊讶又愤怒地回答:“放肆。你们放肆。”
我就转向绵水夫人:“姑奶奶,昨日她们就是这样侮辱先父和先母的。我的父亲自然不比娄大人位高权重,而母亲也没有姑母那副恶毒心肠。可是作为女儿,今天要来讨个公道。”
娄夫人指着我的眼睛:“你胡说。”她同时觉察弥漫四周的寒意,又回头解释:“兄长,当时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心里冷笑,朱翼适时添油加醋:“姑母就是这个意思。我都听到啦。”
而那时,我都有些可怜绵水夫人了,在她这个年纪,本该享受儿孙满堂的其乐融融。
“姑奶奶,”我继续朝她说,“要是今天没人
给我做主,明天我就入宫去。父亲可是为了保护乌潭,被婆娑人烧死的。陛下总有些恻隐之心吧。我为父亲讨个爵位,给母亲讨个封号。这样姑母就能记住了,以后她就不会不忍我了。”
于是娄夫人带着轻蔑,咯咯笑起来:“异想天开。”
叔父将我拉开一些距离,他怕我会动手打她。而我的确准备这么做,可是绵水夫人先动手了。她抡起一巴掌,毫不含糊地扇在侄女脸上。
“鼠目之光。”她的下巴气得抖起来。
大厅重新安静了,原来天色已近黄昏,每个人都很累。娄姣姣扶着母亲坐在地上,睁大娇媚的眼睛,傻愣愣地望着周遭的一切。
在黄昏微弱的日光中,绵水夫人重新获取了勇气。她早知道自己的至亲是这种货色,她早该伸出手干预。可她没有理她们,却对我说:“小姑娘,你想怎么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