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将军曾说,是因为小姐为礼乐局的人求情,才得罪了陛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时,万家针的脸上,抹过一股晦暗不明的神色。
“公子,我只能说自己知道的实情。”他避开了礼乐局,“今天所说的一切,都是小女写在信上告诉我的。”
好吧,那么后来如何。
万家针继续说:“转眼到了冬天,小女和往常一样侍奉中殿。因为她年轻,身强体壮,所以她总是排在夜班。那时老主已经病入膏肓,经常陷入昏睡。一日晚上,正巧是她当值,老主突然醒了,说要吃茶吃点心。他很久没有清醒过了,精神也难得好,还和小女聊了几句。”
我看向他,他突然朝我叩首。
“聊完之后,第二天一早,老主就薨逝了。”
那时银杏叶都摇摆起来,寒风把枯黄的叶片吹得簌簌作响。
我眯起眼睛:“怎么可能?圣驾身旁,怎么会只有一介宫女。连御医也没有伴随吗?”
万家针没料到我先询问的,是这个问题。
“好巧不巧,当晚只有小女一人在侧。”
我站起来,凝目问他,所以之后如何了。
“公子,你知道宣和元年,恭王即位的时候,一直流转着某些传言。当时有许多人,对这位年轻的外放宗王不服气,所以朝内闹起风波。流传最多的,是老主曾有口谕,传旨恭王尽监国之责,整顿兵力,从南岭迎回储君,而非让他僭越即位。”
我未能合上惊讶的嘴,片刻思索后,这太荒谬了;而万家针则抖动着背脊,谈论这段往事的时候,他一直埋着头。在纷繁缭乱的思绪后,我居然想笑。
大概我的怪异表情吓到他了,他一直不说话。
我一脚踢到雪地,扬起不知所谓的雪片。不知所谓的谣言。如果没有明发的遗诏,前桥阁不敢迎恭王入宫,没有白纸黑字的传位证明,让外放的宗王即位,前桥阁会被千古非议。
“遗诏呢?万先生。”我说。
而万家针却说:“遗诏是有。但是,因为老主生前并未对任何人提及传位的事,所以前桥阁拿出的遗诏,就惹人非议。”
父皇到底在想什么?
“公子,”万家针痛心疾首,跪拜在飞扬的雪片中,“正因为如此,小女莫名其妙成了先主托付口谕的人。就因为老主仙逝前,同她说了几句话。多少人来问她要说法,她就差被逼成疯子了。”
所以她不能出宫,为了悠悠之口,为了防止她说的任何话,遭人利用。
至于她到底听到了什么…我转身,再次看着万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