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官了解到情况,就说:“原来是这样。姑娘新婚大吉,只是如今恭喜你,也不大妥当。主上的信已经带到,那么不打扰了。”
他掉头要走,我拦住他:“内使再多说些我家的事吧,我不信世叔就这样走了,爷姥又在京都,连商量的人都没有。我也不知应该先去京都找爷姥,还是去雍州打听消息。”
“叫老乔去打听吧,你去能有什么用?”乔铮似模似样打岔,“我们不如去京都过年,看看爷姥,这样还热闹些。我早说过了,坐船不安全。”
他说完之后,又和内官闲聊两句,问他这几日住在哪里,又指明附近的饭菜馆子给他,这才把人送走了。
合上门之后,扒着门缝看人走远了,他捂着胸口,露出谨小慎微的本性。
“吓死我了,”他悄悄细声,双手合十,“治病救人是大善,佛祖保佑我。”
我依然感激乔铮在那个危难的冬天出手相助。长丰的来信除了哀悼外,还问了许多琐事,诸如朔方郡的冬粮够不够,世家的孩子们读什么书,师兄有没有遗物可以寄回去供他保存。另外,他还特别注明,伏波将军身体安康,让我们开春之前不必入京探望。我很快回信:世叔的遗物都在雍州,宗室的几个小子养在军营,至于冬粮早就储满仓库了。封完信后交给内官带回京都。
长丰的第二封信很快来了。信中还是赘述琐碎的事:贺我新婚,并附一张礼单;称赞乔铮行医救人,伏波将军择人的眼光好;栽培南宫家的几个孩子,将来同世子一样有出息。他还说:每每思念师兄,心有难安,年少同去西北大营,为共同的羁绊。他希望,我与他通信通情如日常家事。并且,今后河西驿站,设专职通信官,负责圣驾与我的来往信函。
额头和手心都冒汗。乔铮问我:“怎样通信通情,如日常家事?”
第二天一早,通信官便站在将军府大屋的门口,他说,他来取寄往京都皇城的快件,每日一封,风雨无阻。
每日一封,我要写点什么去回禀圣驾?
“傻子,”那会儿乔铮叉着腰,瞪着眼,“这是在监视我们。你真当他会看。”
他不会发现小冰藏在朔方了吧?
“应该没有。”乔铮作为局外人,瞧得比我清楚,“我倒觉得,这是在清点你们南宫家,每个人每件物在哪里,他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