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各位,我是西北大营督领乔三虎。布秦通暗令弓箭射杀储君,今日我与大家都是见证。即刻起你们暂由我指挥,直到储君安全还朝。诸位有没有异议?”
他说话的口吻就是不让人有异议,我伸出血迹斑斑的手,喘气说道:“此刻起邺城将领听乔将军调派。”
他转眼一扫,又说:“这些人不够和布秦通硬拼。”
我自然知道,我在等郭池回来。
他站起身来。叫屈巾花带女眷退回石堡,又让他把我也带走。
我叫屈巾花自己回去,拔掉箭头,翻身上马。
这时,布秦通已牵着马绳,慢吞吞走到空地中央。
“老乔,你疯了。”他睨一眼一片狼藉,“你想造反。”
乔三虎依然同刚才一样恭敬:“储君受袭,在下本是护国良将,自然要维护他的周全。”
布秦通轻嗤一声:“你果然疯了。”他朝天际望了一眼,红日从云中缓缓而上,每个人的棱角在晨光之下凹凸尽显。
“我信守诺言,让西北侯府在天明时分撤离,是你自己放弃的。”
乔三虎怒目说道:“你胡乱放箭,差点伤及无辜,我早已说明侯府不参与朝政,是你存心不良又咄咄逼人。”
布秦通反而笑道:“在中殿面前磨练了数月,你口才变好了。”
“不用废话,”他看一眼伏在马背上气促的我,“你胆大包天,竟敢射杀储君,此事奏上京都,必然有人参审你。”
对方也看了我一眼,他想了片刻,接着说:“此行是奉圣命捉拿逆犯,逆犯就藏匿于万家庄,庐江郡守阮同烟可以作证。我如今要搜查万家庄,带走相关人犯审问,你们一行却横在羽林卫面前,我怎么看得清哪个是储君。”
乔三虎一记冷笑,仿佛不耻于他的狡辩,瞬间拔出身后的长刀。
“羽林卫校尉之上,有多少在西北大营受训,有多少受伏波将军提拔,今日兵戎相见,不要怪我乔某手下不留情。”
他堂而皇之朝空中喊话,气势磅礴,回声阵阵,仿佛自己才是围场中的主人。
布秦通看他如此行径,顿时拉扯着愤怒的脸。
“就凭你?还是凭你身后那些三脚猫?先把这个铁头给我抓起来。”
一时间无人敢动。
布秦通也拔出银剑:“谁敢抗命?”
顿时有两队人站了出来,而乔三虎从我身旁如风般冲去,两队十人,将他团团围住,他高举大刀,在羽林卫举起的长枪中奋力搏杀。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场面,他年近五十两鬓斑白,丝毫没有畏惧,刺向他的利刃只是战场扬起的尘埃,他越斗越勇。
身后的人受他鼓舞,个个磨刀霍霍,我点头示意;布秦通自然觉察异动,指挥后方数千名羽林卫待命。瞬间他们像暴雨前夕的乌云朝我涌来,我奋力拔出长刀,千钧一发,忽然郭池在身旁出现,接过那柄我实在提不动的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