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起刚才储君的话,没由来地更恐惧。
虎叔叔是个有分寸的人,即使绑着他,也不会逞口舌之快。
“西北大营从无二心,此行所作所为,实属情非得已。我自会去京都请罪,要杀要剐由中殿定夺。”
布秦通摇晃着脑袋,吐了一句:“傻冒。”
小花火了,一把揪住他的脖颈:“还没尝够小爷的拳头。”他作势挥起拳头,立刻被虎叔叔制止。他依然不甘心,望着给人拖走的羽林卫左督领,笑哈哈地喊道:“一会儿再来教训你。”
“姐姐,我一定揍到他不能说话,给你出出气。”
我生气地说:“你多大年纪了?做事颠三倒四。爷姥病得糊涂,我们在此地又孤立无援,你只会起哄添乱。乔叔叔为保护我们,把羽林卫和中殿都得罪了,他若回到京都必然生死未卜。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做一回伏波将军的嫡孙,爷姥为屈家挣了半辈子的气,到了你那儿都散了。”
小花挨了训,又和小时候那样无措地搓手。
“姐姐…”他拉扯我的袖子,“别生气,小心身体。”
他又和小狗一样朝旁边使眼色,叫小冰替他求情。我想起来,身旁还有一个更不省心的。
“跑了一晚上,一身都是土,”我叹口气,“快去洗洗换身衣服,另外,要和乔叔叔道谢。”
他撅着嘴,不情不愿,说他老早谢过了。而乔三虎宽大的心胸自然不需要他来感谢,对于他而言,小花和乔铮无异,都是他的孩子。
于是孩子又粘住小冰,要她帮他洗头换衣服。我瞥见一晃而过的眼神,那位秉性宽厚的将军并不喜欢立在阴影中的沉默女子。挡开屈巾花的胡搅蛮缠,我把小冰单独带走了。
王珒居然养了那么多府兵,个个如喂饱的硕鼠在万家庄乱窜。我刚关上门,小冰就顺势抱住我的腰跪下,她早猜到我在怀疑什么。
“姐姐,是我叫小叔叔带兵来救我们的,”她用软软的身段靠着我僵硬的身体,“这一年来他给我写过几封信,告诉我他在哪处谋划营生。这次情势危急,为了你的安全,我才叫他来的。”
这一年来你们一直有联络,你一次也没告诉我。
“他只是说些外面发生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垂着头。
外面发生的事,难道他是写游记给你看吗?王珒可不是有闲情逸致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王珒,他想干什么?他居然跑到邺城开了个酒庄,而且储君是认识他的。
我突然想到几个月前,面前的女子极力怂恿小花出来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