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娄氏府邸门前一片混乱,几架货车并排停驻,仆人们忙得搬东西。我跳下车,从人群中找出熟识的老奴,他正微微颤颤收拾一套茶壶,猛地抬头瞧见我,大呼一声,是元家小姐来了。
“咱们老爷挪去镇国公府养病。夫人就来家里搬东西。你瞧,那些人蛮横得很。我得把老爷的家当收拾妥当。”
他们把娄柱尘挪走了。一定是那位南宫小姐的主意。这可糟了,若是去镇国公府,这么多眼睛盯着,我如何同娄伯伯商量孩子的事。而且,这件事不能让南宫氏知道。
拔开步子往外走,迎面
又来一部马车。娄宝勤带头跳下来。
“不准搬!”他朝男男女女喊道,双手叉腰,“什么都不准搬走。”
男孩横眉怒目,却丝毫没有震慑力,后头的女人扶住车架出现,这下所有人都止住动作。
“元茂喜,怎么又见面了?”女人的目光朝人群溜走一圈,留在我身上。
母亲也立刻从车内踱步而下,走至我身旁。
女子便朝她颔首,微笑道:“老元家的少夫人能干又大方,新君曾同我说过。没想到在此处见面。”
母亲也微笑,说明我们来拜访娄世兄,听闻他病得很重。
女子点点头:“如今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母亲垂下目光:“请过许多大夫,也看不出症结。不知娘子府上有何办法?”
女子便掏出帕子垫垫鼻尖:“权利与欲望令人魔怔,镇国公府专治这个。”
我与母亲靠得近,感觉她心里笑了一下。不过她的头埋得更低。
“夫人在笑我吗?”那女人很敏锐。
母亲的目光很平和:“娘子身处漩涡中心,说这样的话很稀奇。希望国公府的先灵能保佑娘子,也保佑京都其他不幸的孩子。”
娄宝勤跑过来,寻问她府内的家仆该如何安置,细枝末节俱言听计从。我心中讶异,娄家的小公子居然十分信任她。
转身预备退开。望向大门的匾额思索,娄柱尘病到如此田地,接走他的,是不相干的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