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的哥哥姐姐。我忍不住翻白眼。
小丫头爬到床上,摸摸我的额头。动情感叹我病得很重。这些天,她和她母亲又累又发愁。听这语气,衣不解带照顾病人,她是头一份幸苦。
七爷爷嘿嘿直笑,只说豆芽菜又来卖乖。曾经我问女孩的名字,春姨腼腆道,闺女叫雅雅,雅致的雅;金士荣以驳斥媳妇为乐,硬说丫头叫芽芽,因为长得
跟豆芽菜似的。两人吵起来,至今我不知道女孩真名是什么。
厨房送来细米粥,一碟黄豆芽一碟咸扁豆。她挺高兴的,盘腿坐到小桌对面,与我一起吃早饭。
“米粮还够吗?”我转头问尤七。
芽芽立刻说:“本来不够,粮道堵了,庄上吴老头怕打劫,不敢往北面送。幸好前几天元家姐姐抬来两担米,十几只鸡鸭和新鲜蔬果。小冰姐姐爱吃什么?我再去问她要。”
抽走她的筷子,占了他人的便宜还理所应当。命令她不准吃了。还得帮卞小春教女儿。
“等套好车,你去送行,”抹一把她嘴角的米粒,“前些天百香花研的胭脂膏,选两盒颜色好的,你拿去送给她。”
小丫头瘪瘪嘴:“阿爹说过,老丞相占了人家三辈子的荣华富贵,吃点他们家的,又怎么了?”
心头冒火,却被尤七按住。他摇摇头,叫我别激动,三言两语把女孩打发走。天色大亮,七爷爷洗漱后又折回,双手托了一把琴。弦上落着灰,抹开琴头的灰,乌溜的木板,刻了绿绮香海四字。
他笑眯眯:“三小姐,学学奏乐,也许对你有好处。”
我不会弹,挑起几根弦玩。管家敲门,大都府的郑大人来看望姑娘。我还不能下床,管家便把一盏屏风挪到床前。隔着屏风,一双过大的官靴走近,鞋头开裂,泛出黄黄的绒布,鞋底布满污泥。
他低头解释:“昨晚跟着郭大人,给羽林卫右山营的人,重新登记造册。”
我便说,你肯帮忙郭将军,这样很难得。
他拳拳推却:“登记造册在役兵员,按时发俸供养,这原是大都府的责任。
假模假样的,那你一大早跑来干什么。
“哦…”他微微抬起头,屏风挡着,看不清表情,“平康王妃住在府上,身体无恙,吃喝都与内子一处。今天特来支会姑娘一声。另外,大妃一介女流,又是亲王女眷,臣只好开私堂审理。到时候,小姐能否来旁听,是好是歹,将来能为佐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