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你发什么脾气,下巴都歪了。”他替我扎好头发,拿块毛毡盖在腿上,“喜姑娘难得来一回,你同她多说说话。”
喜儿与母亲坐在前厅喝茶。原来她奉皇后之意,给鹊姐送些吃食。
母亲满脸含笑:“喜姑娘放心,这几天府上会好好招待鹊姑娘。对了,我的小儿媳妇与世子是表亲,几个娘们在一块,说不完的话呢。”
喜儿见我们进屋,连忙起身问好。她如今身份贵重,以女官身份出宫,头上戴枚金冠,两侧缀满流珠,面容却稚嫩青涩,笨拙又可爱。她对鹊姐十分有礼,大概出宫前,皇后叮嘱过要款待远客。
回应母亲的话,她说:“是了,皇后提过,世子在京都生活那几年,是同娄夫人住一起的。娄夫人教导有方,世子的性情才温良礼让。”
我被茶水呛到,扶着桌面咳嗽。
鹊姐不搭话。于是母亲接着说:“很是,南宫氏是本朝贵姓,教育儿女自然有一套。”
喜儿又告诉一旁沉默的女子:“娄大人走后,官家要收回梅巷官邸。去年整理出几个箱子,都是世子的东西,如今存在京郊弗怒寺。姑娘挑一天去瞧瞧,有重要的物件品正好带回去。”
鹊儿感谢她的提醒。我心想,扔得那么远,会有什么要紧东西。
母亲想起什么:“娄夫人去年挪到那里清修,想必家里的东西一起带走的。鹊儿,府上的车马你只管吩咐用,一来一回,算路程要在外面住一晚的。”
我懒懒阻断:“世子又没说要找东西,你们起劲什么。若翻出些污糟东西,叫南宫家的脸往哪儿搁。”
喜儿瞧着我,乌溜溜的眼睛:“我只捎带皇后的嘱托。大公子,天气暖和,京都的景致很好,你也可以出门逛逛。趁着风调雨顺,调理调理脾气,别老得罪人。”
直起身子,我得罪谁了。她已赳赳起身,内廷还有许多事,女官要告辞。
虽然鹊姐表面平静,可我知道,她在意南宫博,也在意他留在京都的一切。隔一天,她从西小院回来,说是拣些棉花棉布给我做护膝。
“娄娘子真爱唠叨皇后的闲话,”她微微笑,“聊了好久,才说两句自己的母亲。”
我冷笑,你肯花时间,去听娄姣姣的唠叨,更是难得。
她看我一眼,轻声问:“高门大户的配婚,很讲究吧。哎…我也不懂。算起来,娄夫人是世子的亲姑妈,这次过来,要不要去看看她?”
我不做声,轮椅送去抹油了,我只好躺于窗格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