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铜雀台受困于战祸。我去蛮邦坐了八年牢。其他人没受苦吗,皇后的家都毁了。
褚白纱低头笑道:“陛下怎能与升斗小民相提并论。对他们来说,君王太远,眼前一个浪打过来,骨头就散了,一切泯灭于江海。所谓心心相惜,人们只会亲近与他们相似的人。”
金士荣插口:“说这些什么意思。陛下,褚老师的意思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暂且留着江头赖。”
闵代英的奏报称保定侯府是当地痼疾,希望我支持他挣脱辖制,他可借此立威。可此刻内阁全然不同意。我有些为难,忖度片刻,扣下给他的回信。
如此一来,再无讨论的兴趣。韦伯林轻声提醒,夏天抓起来的那个魏姓暴民还未处刑,他也来自铜雀台。
我闷闷说:“放了他吧,今后不准他再入京都。”
众人齐声说:“此人蛮横凶残,差点损伤圣体,不可不杀。”
杀这种人有什么意义。我叫韦伯林照做,随后解散了朝会。
母亲常叫我去吃饭。中午安福郡主进宫请安,抱着孩子逗母亲开心。小娃娃见到我,咧开嘴哇地大哭,郡主忙和奶娘去后院哄孩子。母亲四下一瞧,问小冰怎么不来,我便说她精神不太好,遵着医嘱要休息。
“哎,她骂人倒劲头十足,见到我就没精神。”
有意长叹,眼神向内一转。我听见隔间的娃娃还在哭,就轻声问:“郡主说过什么了?”
母亲便说为她小儿子的事:“这孩子胆小,如今视皇后如神魔降临。听见传他入宫,一晚上都不睡觉。你就放过他吧,只当看他哥哥的面上。老大是坐着轮椅去洛水办差的。你去同小冰说说,叫她别恫吓人了。”
小冰的恶劣性子,挑好欺负的使劲欺负。我笑道:“如今秋收,田庄的东西送到宫,她忙着盘点。外臣外命妇暂且不见了,母亲放心吧。”
这时安福郡主从隔间出来,朝我拜谢,我知道她是进宫来求庇护的。宫外流传最盛的新闻,京都韦府的两位尊贵少爷,先廷杖后发配,全因为得罪了皇后。由此及彼,生怕自己儿子有闪失,连忙求助于霞光殿。
我温吞笑着:“外头传的那些野话,姑母不要轻信。”
郡主连忙陪笑,谣言岂可当真:“我还为皇后分辩过。那两个小崽子恶贯满盈的,论理早该吃点苦头。”
“姑母是明白人。惠和早年与他们混在一处,养坏了性情。如今他有嫡亲兄长,就该多亲近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