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月过去好几天,喜儿依然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想遣人去找,走至湖畔弯道,瞧见金芽芽又在欺负萍萍。这个牙尖嘴利的势力丫头,怎么教都是这个德性。她认为萍萍只是蛮邦庶民,根本不配入宫。最近萍萍跟着何夫人学点茶,她就嘲笑人笨拙,乌骨鸡学凤凰,这是她嘴里的话。
贬损别人,不会叫你变得高贵些,我早就教训过她。她却摇头晃脑,直言萍萍凭何能出入中殿,她不服气。
“小冰姐姐,外头已有琵琶女勾引,你要小心宫里,别给蛮子钻了空子。”她对我循循教导,又替人起了外号,不知背地里叫我什么。若不是看姑奶奶的面子,我早抽这小妞大嘴巴子了。
走到中殿,果然萍萍躲在单立怀里哭。我抢先说:“早叫你送她去女院,你偏不答应。”
单立安慰几句,萍萍就止住哭泣。其实他挺喜欢金芽芽,觉得年轻姑娘在一起总要吵闹,根本不当回事。再者芽芽虽跟着我,却懂得向他通风报信。我同母亲谈话略有不快,她要去说,多吃两口黄酒,她也要去说。所以比起喜儿,他更喜欢芽芽待在琼华宫。我想送人走,他当然不愿意。
这时萍萍细声提醒:“算时间喜姐姐该回宫了,如今没有音讯,娘娘不着急么?”
看来她也希望喜儿早些回来,我正是为这事来的。单立已换了常服,着急出宫的模样,我跟着送到宫门,本想找王琮叮嘱两句,结果却是阿松等候。他看见我,立刻上前问候,听闻娘娘抱恙很久,是否都好了。
自夏天起,羽林卫郊外的营房一直在修缮,他忙着监工,故而许久没进宫。如今主要房舍盖得差不多,所以单立想过去看看。
阿松对我笑道:“黄叶林的祝师傅很懂行,帮了咱们兄弟不少忙,多谢娘娘府上的慷慨相助。”
单立回过头:“既如此,你也一道去。反正天气不错,出门走走吧。”
我去耳房换上一套便服,出来后发现他们没驾车,只有单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我吩咐再牵匹马过来,单立却说不行。
“别胡闹,多少年没骑马了。到我这里来。”
他示意共坐一骑,小内监搬来凳子,我刚踏上,他一手提我上去了。很多年没骑马,的确生疏了,尤其这两年娇养的日子,我都不习惯迎面扑来的尘沙。单立略微勒了马绳,速度放缓,我连忙捋了捋头发。
他看着我笑:“瞧你脸鼓的,回程还是坐车吧。”
出城门后,路上清静许多。我惦记着喜儿和绿桃,想再遣一队人往皇陵的方向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