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知道我指的是衣卓芳,鼓着腮帮子不做声。
我嘿嘿笑着:“他没地方去,总跟着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喜儿的香囊递给他了么?一会儿她记起来,要审问咱俩的。”
男人腾地站起身,怒道:“别大声嚷嚷,这事知道的人还不够多。喜儿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我依然抓拐杖,指郭池下令:“我需要衣卓芳去找人,找到就带回这里,我亲自处置。他不是官府的人,他去最合适。郭将军细想,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就不说了。”
他明白我要私下处置,瞪着圆眼,终于极不情愿点了点头。
“那么…”他还有话说。
我打断:“阿康陪他一起去。你留下,陪我清扫江头这帮无赖。”
他就不言语,原地坐下,我知道他是愿意的。
我又看着他笑:“你放心,我不管多余的事。”
处置江头帮需手起刀落,不然先被他们处置了,恐怕比起我恨他们,他们恨我更甚。按捺激动心情,因为喜儿做噩梦,清晨我很早起床,预备去药材铺抓安神药。门童套车慢了,还叫我训一顿。我命阿寿留下看家,让柳二推我上街逛逛。今日突然暖和一些,江上起了雾。沿街只有几间铺子开张,我叫车停下,先买两碗米粉吃,吃完再到药材铺。等阳光出来,雾消去一点,慢吞吞选好药材。郎中说江头村没有野生灵芝,要去外面找。我叮嘱两句,正准备结账,突然地上横斜几道人影,抬头一瞧,给几个大汉拦住去路了。
“是找我么?”我笑问。
江头赖的手下就是敢光天化日之下绑人。两人挡住柳二,另一人站在我面前。
他们十分客气:“赖先生家里有上等紫芝,请公子去拿。”
那药材铺的郎中见此阵仗,连忙封门歇业。我见外头有部马车,自家的车却不见踪影,回头吩咐柳二。哪知有人持刀在柳二后脖一探,示意他别动。
“闵公子,我们扶你上车。”
我被人从轮椅上架起来,拖了两步,很快给塞进车。他们又装作扶醉汉的模样,将柳二一并带走。
从车上往外观察,虽然浓雾消散,窗外依然是个阴沉的世界。总觉得铜雀台缺少些东西,却说不清是什么。坐着马车朝白坞驶去,却在途中打了转,转到沿河一个废旧渡口,四周没有人迹,只有一条船就近停泊。
我又被人拖下来,口中抱怨:“最好赖老头在里面,别叫本少爷白跑一趟。”
这条船不大,前后弯翘,中间一条船舱。我瞧见右侧甲板钉着渔网,巨型的黑色网兜,浮于水面,不知用来捕什么鱼。嘻嘻笑着,船舱的门打开,果然赖生鳞等着我。
“大公子,请坐。”
他们伺候我坐在地上,对方端着茶,又叫人给我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