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她。 那时她已经回到京和。 拿到戒指那天是2月24号,他想过去江城小镇看看。 看看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再去看看她父母。 他让詹良打听她家在小镇的住址,江城那边回话,镇上从来就没有姓钟的人家。 没办法,他又根据她高中所在班级,提供了她个人具体信息,托二伯和四叔都帮忙查。 二伯先回电话给他:你就不该查。 从二伯的语气里,他感到事态的严重,问她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伯说:她是江老三和钟灼华的闺女。江家瞒得那么严实,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对他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不需要再放下所有面子找她复合,他可以通过家里,和她联姻。 正考虑着如何让江静渊知道,他和他闺女曾谈过恋爱。29号那天,路程摘得影帝,获奖感言大半在感谢钟灼华。 也是那天,他给她发消息没发出去,才知道她早已删了他。 戒指不知怎么处理。 直到一年后,他和前联姻对象的订婚日子定下,爷爷打电话给他,提醒他买戒指。 当时距离他和联姻对象约定的,处理好过去、好好在一起的日子已经不剩几天。 他要处理的不止是那件婚纱,还有手机里她的照片视频,和那对戒指。 关于过去,即使不用联姻对象说,他也会在订婚前全部清空。 既然达成共识要往前走了,他尽力不去重蹈父母婚姻的覆辙,别变成和父亲一样的人。 至于钟忆,如果遇到什么事也无需他帮忙。 等江静渊公开她的身份,她会慢慢有新的朋友圈,吃饭时就不用再一个人了。 她和路程是否能走到最后,是否能有一个好结果,他并不知道,不过钟灼华一直在替路程宣传即将上映的电影。 就祝她得偿所愿吧。 那是他第一次祝福她。 决定处理婚纱和照片那晚,他又最后一次回看了她拍的视频,她靠在他身上要唱新学的OST给他听。 看完后却根本舍不得删。 那件婚纱,阿姨已经过来拿了,他又让阿姨还放在原处。 和她的过去,终究舍不得处理掉。 对戒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周时亦合上丝绒盒,交给姜伯:“婚礼用这对。” 时间差不多,他下楼。 接亲前该走的流程还没走。 姜伯道:“人都到齐了,说是正在商量接亲对策。” 周时亦以为他们真在商量,走到旋转楼梯上往下一看,沙发上睡倒一片。 只有宁缺端坐着,正在猛灌咖啡。 几个摄像师站在客厅一角,默默把镜头关了,没法拍。 他们跟拍权贵圈的婚礼那么多年,头次遇到接亲前是这么一个场面,说也说不得。 周时亦见怪不怪,看在他们连日忙婚礼的份上,让他们多睡了几分钟。 见新郎终于下楼,摄影师瞬间进入工作状态。 周时亦示意他们先休息:“不用拍我。” “……” 摄影师们面面相觑,不拍新郎拍什么? 之前他们想跟到楼上拍,管家说在楼下等着就行。这会儿人下来了,直接说不用拍。 周时亦到:“接新娘时再拍。” 他又交代,“等我爸妈来了,先跟拍他们。” 父母结婚恰逢三十周年,当年,两人年初结的婚,年末便生了他,纯粹为完成结婚生育的任务。 他们婚礼的录像,他几年前看过。 用爷爷的话说,不像结婚,像结仇。 母亲对那场婚礼有些遗憾,今天她和父亲难得盛装同框,正好给他们补录一段。 宁缺指指面前未动的咖啡:“来一杯?” 周时亦:“你喝。” 他不困,自然不需要。 宁缺灌着咖啡,忍不住又扫了眼旁边沙发上的六人,果然如周时亦所说,个个不靠谱。 马上要去接亲,他们却不慌不忙,安心靠在沙发里补觉。 第一道晨光洒落,家里长辈们陆续到达。 补觉的几人这才强撑着起来。 时梵音的胸花还没戴,周云镰从姜伯那里取过来:“我来。” 她抬眸看着男人低头给她戴胸花,不远处有摄影师,她压低声音:“今天这么好心?不像你。” 周云镰觑她一眼:“被你折腾得头脑不清醒了。可以吗?” 时梵音笑:“可以。” 周云镰不理会她的取笑,继续整理胸花。 江老三昨晚专门打电话给他,不希望在女儿女婿的婚礼上出现不和谐的画面。 其实就算江静渊不叮嘱,他也不会在儿子的婚礼上与妻子计较。 时梵音又问:“还记得我们结婚时的情景吗?” 周云镰:“你哭得稀里哗啦。” “……” “我不比你前任差。”他这么说是自谦了,“你至于哭成那样?” 时梵音:“我为什么哭,你该反思你自己。” 周云镰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但今天不跟她辩驳。 他顺着她说:“行,回家我好好反思。” 时梵音惊讶地看着他,下意识探了探他额头,别真的累发烧了。 周云镰拨开她的手:“你别动!胸花还戴不戴了?” 时梵音暗暗打量着他,这人今天不对劲,搁平时他怎么可能顺着她说软话。 夫妻三十年,对方一个眼神,周云镰就知道她在嘀咕什么。 不知今天的摄影师怎么回事,镜头一直对准他们。 不去拍新郎,拍他们做什么? 他又不好阻止拍摄,只能压着声音对妻子说道:“我真要神经错乱,脑子不好了,你怕不是要连夜找律师拟离婚协议。” 时梵音:“那必须离。难不成我还守着你?” 她觉得好笑,“我要脑子不好了,我不信你会守着我。” “时梵音,别小人之心。” 胸花终于戴好,他道:“你不会,不代表我不会。” 他刚要抬步,被时梵音一把拽住:“等等,你胸花还没戴呢!” “周云镰我告诉你,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不找你算账了。” 周云镰懒得解释。 “你爱过几个人,到现在还没说清楚。别想撒谎,江静渊说了,你不止一任。” “……” 儿子过来了,他们及时中断了聊天。 周时亦分别抱了抱父母:“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我不辛苦,带你带的少。”时梵音给儿子理了理温莎结,“领带颜色好看。” 周时亦道:“钟忆挑的。” “西装也是?” “嗯。” 时梵音抱抱儿子:“和钟忆好好的。” 待所有流程结束,也到了该出发的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