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似只好把人带进小区。 进了单元楼,他带着沈栀往楼梯上走,他都走到一半了,回头一看,沈栀站在楼梯下,一动不动。 “老板?”何似喊。 “我们走楼梯?”沈栀问。 何似以为沈栀嫌累,安慰道:“只有几楼,很快就爬上去了。” “不是。”沈栀说,“电梯呢?” 何似这才明白什么,说道:“我们这是安置房,很久以前建的了,没有电梯,大家都走楼梯。” 沈栀沉默了。 何似叹气,往下走了两步,向沈栀伸手:“来,我拉着你走。” 他依然以为沈栀会拒绝。 结果下一秒,沈栀没怎么犹豫,就抬手搭上了他的手。 何似抓住沈栀的手,轻轻往上一扯。 沈栀借力走上楼梯。 两人一前一后,手牵着手,楼道里的空间有些狭窄,昏黄的光洒在他俩身,何似走在前面,想到自己拉着的不止老板一人,顿时有种自己在拖家带口的感觉。 这感觉真是…… 很微妙。 很难以形容。 还好家里之前收拾过,看上去不是太乱,何似把沙发上的衣服一股脑扔回卧室床上,又几脚踹开随便堆在地上的一些东西,他拍了拍沙发上的灰尘:“老板坐。” 沈栀坐到沙发上。 何似临时烧水,倒了两杯热水放到茶几上,又把茶几上的杂物都堆到一边,才说:“老板,我进去收东西了,你在这里坐会儿。” 沈栀没有到处乱看,只是坐着,点了点头:“去吧。” 何似要拿的东西不多,除了最基本的换洗衣物外,就只有一些日用品和平时看的几本书,正好用一个行李箱装完。 拖着行李箱回到客厅,沈栀已从沙发上起来,手里端着水杯,站在柜子前看上面的东西。 柜子在电视机旁,和电视柜连在一起,是木工在装修时贴着墙壁做的,柜子从上往下一共分了四个小格,下面三个小格各自放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只有最上面的一个小格一看便知经常打扫,里面放了三个相框,每个相框的玻璃都擦得干干净净。 何似走过去,目光顺着沈栀的目光落过去。 沈栀在看最前面的那个相框,里面卡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对父子,容貌相似,尤其是他们的眉眼,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男人搂着男孩的肩膀,笑容灿烂,男孩个子不高,看着瘦瘦小小,一套中学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只是有些麻木地望着镜头。 沈栀说:“你和你小时候不是很像。” “都这么说。”何似很快收回目光,不愿多看的样子。 “照片上的你上中学了吧?”沈栀问。 “嗯。”何似说,“初二。” 沈栀笑了一下,笑容很浅,但出现在他那张一向冷淡的脸上,笑意似乎被放大几倍,和平时很不一样。 “你初中的时候好像不怎么高,怎么现在长这么高?” “我初中的时候很矮,读高中后才长起来。”何似几乎不和人说这些,哪怕在了解他过去的梁玄和余达文面前,他也总是下意识地对过去避而不谈。 此时可能是话题刚好走到这里。 何似垂着眼皮,顺其自然地说了下去。 “我读高中时不仅要上学,还要到处打工攒学费和生活费,好多地方不招未成年,我要托很多关系才能找到合适的兼职,都过成那样了还能长个儿,老天也在可怜我吧。” 沈栀听得愣了一下,眼中的笑意迅速淡了下去,他扭头看向照片中的男人,眉头皱起。 “你爸没管过你?” “我爸……”何似回忆了下,“我都忘记他那段时间在干什么,我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但经常见不到他,我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在生活。” “现在呢?”沈栀问,“他没和你住在一起?” 何似偏头看着沈栀,安静半晌,语气轻松地说:“他早死了,我高中毕业之后不久,他就死了。” 说完,顺便补充。 “我妈也早是别人的妈了,她在我六岁多的时候和我爸离婚,没回来过。” 沈栀十分错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很突然的,他伸手抓住了何似的手。 还没开口,何似抬眼与他对视,表情郑重:“老板,我只想问一件事。” “你问。”沈栀哑声回。 “我想知道——”何似顿了顿,说道,“经理跟我说元旦那天加班的人,加班工资翻三倍,年底奖金也会翻倍,这是真的吗?” “……”沈栀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何似抹了把脸,痛苦地说:“上周发工资,我反复算了几遍,加班工资没翻三倍,经理说加班的事是嘉益的行政在管,工资都发下来了,她打电话过去问了几遍,对面也没个说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