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生没拒绝,微微躬身尝了一小口。
“怎么样?”
杨潮生吃不出来:“……就是糖味。”
“好哇,被骗了十五块。”纪想气鼓鼓地说,“早知道这种生意这么好做,我就该辞了职出摊卖这个,十五块都有人买呢!”
杨潮生失笑,配合道:“那我也辞职,给你专门推车?”
“不行不行,我们两个人不能绑死在一根杆子上,很容易失业成为低保户的。”纪想仿佛明天他就要去出摊了一样,“这样,我做棉花糖,你就在旁边卖果汁饮料,糖吃多了,就可以买水解腻,我们包揽一条龙生意。”
“好。”
纪想的天马行空有时候来得出乎意料,但如果纪想真去卖棉花糖,他想他应该会偷偷包圆了纪想的摊子。
“其实小时候,家里的人都不是很让我吃这些东西,包括刚才买的爆米花,觉得那些是垃圾食品,不健康。”纪想看不见面前的路,就将手交给杨潮生,由他领路,安心地吃着并不是很好吃的棉花糖,“他们好像没人在意家里小孩到底开不开心,但是……有个人,他总是能变出花样来让我开心,他是除了爸爸妈妈之外,还要更加称职完美的超人,好像只要我说什么,下一秒他就会像哆啦a梦一样,变出来送给我。”
“他也给我做过棉花糖,是我们小时候在家里的花园里偷偷架了个锅做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我们就瞒着佣人做,还差点把妈妈的花烧了。说实话,比这个还难吃。”纪想轻笑几声,“不过他做出来的颜色,比它漂亮一百倍,是有着很多很多颜色的彩虹。”
“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他失落道。
杨潮生静静地听着纪想说起小时候的事,不免在猜想这个人会是谁,可以占据纪想童年的一席之地。
但没关系,他会努力地拥有和参与纪想现在以及未来。
他望着纪想蕴藏着几分怀念的眼神,握紧了手心,安慰地捏一捏:“你想做的话,我也可以陪你。”
“好感动啊杨律。”纪想夸道,“从目前来看,我觉得你很有当丈夫的天赋,情绪价值都给得很满,从不让人扫兴。”
杨潮生本能的情感流露对于纪想来说是一种逢场作戏的天赋异禀,他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那就算你在夸我了。”
“当然是在夸你。”
杨潮生见纪想舔了舔嘴角,大概是吃到唇周粘粘的,抽了张纸过去给他:“拍婚纱照的礼服款式周六和我一起去选定量身吧,爸妈今天和我说,他们半个月后会赶回桐城,到时候和叔叔阿姨一起吃个饭。”
想到要见杨父杨母,纪想还是会有些紧张,他接过纸巾,认真地点点头:“好。”
“昨天不小心看到你平板上的标注,是对婚礼场地都不太满意吗?”
纪想有思考的时候在纸上涂涂画画的习惯,他抽空看了眼杨潮生选的婚礼场地,有室外也有室内的,但纪想看布置和预算,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隆重了点。
但这都是杨潮生拟定好拿过来的,对方应该很钟意这些方案,才会给他看,所以纪想倒也没说扫兴的话:“没有,我看过了,都挺不错的,我比较喜欢那个海滩边的方案,不过那边不是景观区吗?路过的人会很多。”
“没关系,你选定后,剩下的我来解决就好。”杨潮生温和道,“虽然是假结婚,但结婚体验也不能比别人差。”
纪想好笑问:“你难道是在和谁比吗?”
“我说是,你信吗?”杨潮生慢悠悠地说,“我姐去年年底在爱尔兰办的草坪婚礼,请了很多人去,甚至还有杨氏的基层员工,包机票包食宿发红包。”
“月明姐这么豪气。”纪想虽然见识过大风大浪,但这么阔绰的实在少见,“所以你也想?”
“是想请一些同事,但你说只用请亲人好友,我听你的。”杨潮生说,“我尊重你的想法,你不愿意办热闹的大型,那我们就办精致的小型,不比我姐差。”
稍加沉思的纪想竟然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种委屈的意味,就像是他不愿意公开承认结婚对象一样,连婚礼都不想大肆宣扬。
“我也没说一定不行……那你想请的话,那我也可以请我的同事来吗?”
杨潮生失笑:“当然可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好吧,那请柬是不是得多印几份了?”
“放心,有多印很多,够用。”
纪想眯起眼睛,婚礼时间他和杨潮生很早就确定了,就定在一个月以后的盛夏,连请帖设计都是杨潮生那边火速出的样图,纪想连设计师都不知道是谁。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啦?”
杨潮生装傻:“想好什么?”
纪想撇撇嘴,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吃完了手里的棉花糖,重新拉起他的手:“按你说的来吧,但是要写那么多名字很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