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想尊重沈思儒的想法,让他好好休息。刚打开房门,就见到宋喆礼挡在门前一脸郁色,而原宥像一座雕像似的站在门口,身旁是在劝说的蒋凡语。
两个人对峙在原地,都不敢踏进病房一步。
宋喆礼从早上来时就一直坐在长椅上,纪想还问他为什么不进去,但没得到一个正面的回答,还让纪想不要告诉沈思儒他来了。
纪想不解,直觉告诉他,这两人有点猫腻,不过在这节骨眼上不是纠结的重点。
“原宥,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看样子蒋家为他取保候审成功了。
纪想向来与人为善,很少对人这么不客气,尽管他已经很克制了,不然光想到那天像破布娃娃一样的倒在血泊中的沈思儒,他就想冲上去给人俩大嘴巴子。
“我想看一看……他。”原宥没注意纪想表露出来的厌恶,“他好点了吗?”
“不劳您费心,思儒好得很,原总还是和蒋女士一起,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我……我知道他的腺体受损,我可以治好他,只要原氏……”
纪想打断他:“够了,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靠近沈思儒半步。”
话音刚落,半掩的病房门里传出声音,是沈思儒在喊纪想的名字。
“让他进来吧,我还有最后几句话和他说。”
纪想迟疑须臾,没好气地给原宥让开一条路。
“纪想,你不是总想知道当年的我高考后发生了什么吗?”沈思儒淡淡地说,“你也进来吧。”
纪想瞟了仍旧杵在原地的宋喆礼,叹了口气走进去关上门。
原宥在看守所待了近一周,一出来就直奔沈思儒所在的医院,连蒋凡语都拦不住,下颚上的胡子青茬一截,看起来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纪想见他怔怔的,讽刺了一句:“鳄鱼的眼泪。”
原宥充耳不闻,走到沈思儒的床边缓缓跪下,呢喃道:“……我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
纪想去扶着沈思儒坐起来,听到他开口:“原宥,我答应你小姨不起诉你,不代表我原谅了你。她和我保证说,你之后绝不会再来纠缠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原宥垂着头不语,他终于体会到近在咫尺的人,反而隔着千万条银河天堑的远距离。
“还有,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沈思儒揪紧了被褥,长舒一口气,“你不是一直很在意我当年移情别恋的男生是谁吗?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不得不说,原青锋瞒得挺好的,至少你父亲在篡改是非、疼爱孩子上是有的一拼。”
原宥猛然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不确定你过了十几年的脑子还会不会记得当初的事,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和你分手的那天晚上,你信息素当街失控,是我一整夜陪着你。”沈思儒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其他的男生,我腺体上留下的洗标疤痕是你那晚留下的永久标记,那个流产死掉的孩子,也是你的。”
“至于你收到的那封分手信,是原青锋的助理口述内容,逼着我写的。当时我也不明白,明明你都亲口和我说了,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我又不是贱,非得去纠缠你,他还是执意让我动笔。”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原宥,和以前过不去的是你,你放不下我。你自怀怨恨活过的这些年,到临了都不敢真正正视和表达自己的情感,真可怜。”
沈思儒说完,闭上眼睛:“我累了,就到这里吧,以后不要再见了。”
纪想在震惊之中回神,他知道沈思儒做过清洗标记手术,但不知道对方还为此流过产。
他一时怒形于色,把原宥撵了出去。对方走一步看一步,纪想忍不住在门口的时候踢了他一脚。
蒋凡语见状上前扶了原宥一把,纪想跟藏宝贝似的把沈思儒的房门关好,警告道:“蒋女士,思儒脾性好,答应既往不咎。他好说话,可我不一样,您可得把原总管好了。倘若他再不遵守承诺,我会先检举。”
纪想放完狠话,看着蒋凡语拉着原宥离开,随即转向宋喆礼。
“宋总监,坐一天了,还要继续坐着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