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亲家,按理说该是第一个收到请帖的人,没道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收到请帖了,他们还没有。
崔霆东接过保姆送来的威士忌,晃了晃酒杯:“我怎么知道,请什么人是爸决定的。还是那句话,有事你自己去找他,我哪敢过问爸的事。”
肖如婷也知道老爷子是故意不请他们一家,但这让她怎么开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眼见崔霆东也在打哈哈,不愿意帮忙,她岔开这个话题:“那你带承光一起去,行不行,他怎么说也是老爷子的孙子,不去不合适。你赶紧跟你叔说你想去。”
她狠狠掐了儿子一下。
崔承光被掐一下才动一下:“叔,你带我去吧,我想见爷爷。”
“你以前也没这么孝顺,现在知道孝顺了。”崔霆东抿了一口酒,嗤笑道,“爸的事我管不了。”
肖如婷迫不及待地问:“那爸为什么办家宴?你总该知道吧!”
崔霆东眼神一暗,看来她这趟来是没有收获就不打算回去了,所以才一点点降低条件,挑战他的耐心。
所有人都在怀疑老爷子办家宴的原因,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平平凡凡的一天,总不可能是老爷子突然想念大家,喊他们一起聚一聚?
那也太可怕了吧。
偏偏崔霆东是极少数知道真正原因的那个人,家宴当然是为了介绍崔吨吨。
想到这里,崔霆东脸色更差了,酒精也在刺激他的神经:“不知道,还有,你别再来我这了。”
“都是一家人,至于说这么绝情的话吗?我可是你大嫂!”肖如婷表情一僵。
崔霆东所幸撕破脸:“绝情?好,你要是再来,我就去法院告你遗弃罪,你儿子十来岁你就把他丢下来出国潇洒,我看你有没有本事打赢这个官司。”
肖如婷赶紧拉着崔承光走了,回家的路上她还不忘安慰儿子:
“你是你爷的孙子,你肯定能去,你爷爷就是一时生气而已,等他气消了,就好了。”
崔承光担心道:“爷爷真的能消气吗?”
肖如婷心软了:“当然能!你这么乖,你爷爷疼你都来不及。”
肖家在这个城市没有房子,肖如婷一家暂时住在酒店。
酒店隔音一般,崔承光能清楚听见隔壁母亲和外公在争吵。
“叫你赌气!崔霆东让你走你就带着承光走啊,你要是把他留在那里现在不就什么是都没有了吗!”肖父几乎是咆哮道,“愚蠢!”
肖如婷从小就跟她父亲唱反调,吵起架来不甘示弱:“承光是他大孙子,只要承光还向着我这个妈,你看他不把承光哄回去!”
两人吵得嗓子都冒烟了,才算平静下来。
肖父问:“你到底是怎么得罪老爷子的?老爷子连承光都能赶出来,这事非同小可,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咱们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干,得想想办法。”
女儿前脚回国,崔寒后脚取消合作,他觉得这两件事一定有关系。
肖如婷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个人:“难道是因为姓宁的?”
“谁?”
“啊呀,崔吨吨的一个老师!”
肖如婷仔细把她回国之后做的事都说了,肖父又被她气得差点喘不过气。
“崔吨吨是个傻子,崔寒当然要做给外人看!他总不能让人说他苛待一个傻子吧!那是一个老师吗,那是他崔寒的脸面,他有一个傻孙子就够丢人了,你还要辞掉他,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呢!你对崔吨吨好一点又怎么样?他一个傻子,他能做什么?你就当个笑话看不行吗!非要找一个傻子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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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太平。
为了办好家宴,周特助也罕见得焦急起来。
不过家宴还是顺利举办了,崔寒的意思是到时候再把崔吨吨叫出来,崔吨吨在房间里有保姆照顾,他就带着宁朝凉出来见客人。
一圈招呼打下来,宁朝凉累得不行,他给老爷子面子,见谁都假笑,这太为难他了。
好不容易结束,宁朝凉以为能回去休息,崔寒却还在意犹未尽地看着场内侃侃而谈的宾客,精神矍铄地问:“你猜他们都在想什么?”
宁朝凉挑眉:“老爷子您跟我装糊涂?”
这是谁儿子造成的?
崔寒尴尬地一笑,端了杯果汁塞他手里:“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尊老爱幼了,喝吧,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