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浴池,顾明珏家里也是有淋浴的。自从上次在浴池里晕倒后,陈悯之便很少再泡浴池了,要泡也会注意把窗户打开,并且不会在里面待太久。
但今天晚上,他却放了一池子的热水,故意将门窗紧闭,把自己整个人泡在了池子里,让热腾腾的池水没过胸口。
十分钟过后,他开始感觉到有点胸闷头晕了。
陈悯之脑袋昏沉沉地想着,有点晕就行了,可不能真晕过去。
他从池子里爬起来,擦干水换上睡衣,瞅了眼镜子,觉得这个状态差不多了,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顾明珏坐在沙发上,正拿着手机回复工作上的消息,目光瞥到从浴室走出来,步伐有些不稳的人身上,眉头微蹙:“悯之?你还好吗?”
陈悯之扶着墙,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对男人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绵软:“我...有点不舒服。”
闻言,顾明珏神色凝重起来,起身过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有些热,你在沙发上坐会儿,我去拿温度计。”
顾明珏正要转身,胳膊却忽然被一只温温软软的手抓住。
一抬眼,就见少年耷拉着眼皮,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我没发烧,只是在池子里泡久了,有点缺氧。”
少年微微仰着脑袋,一双眼睛又黑又圆,沾着湿漉漉的水汽,像一只迷茫的小鹿,对着他小声道:“那个...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做一下人工呼吸。”
顾明珏眉尖微挑。
他的视线落在少年泛着薄粉的脸颊上,细细睃巡一圈,然后...在那脸上发现了一丝心虚。
须臾,他像是明白过来什么,缓缓上前一步,唇角似勾非勾:“你是说,你想让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男人生得肩宽腿长,比陈悯之高出快一个头,常年身居高位让他身上始终萦绕着一种上位者的优雅与从容。即使那张脸上带着笑,近距离靠过来时,也是极具压迫感的。
陈悯之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后背抵到墙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瞅着男人,蚊子似的“嗯”了一声。
顾明珏望着他,眼底笑意深深。
陈悯之一颗心却七上八下,跟胸口揣了只兔子似的。
他一个直男,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让兄弟给自己做人工呼吸。
可目前,这是陈悯之不太聪明的脑子,唯一想出来的能判断谁是变态的办法。
他不知道变态的长相,没听过变态的声音,连变态身上的气味都是经过掩盖处理的,可唯有一点——他记得变态吻他时的感觉,和男人唇齿间的气味。
假设变态真的是顾明珏和秦陌二人其一,只要他分别跟这两人亲一回,陈悯之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判断出到底谁是变态。
但现在他好像在第一步就卡住了。
顾明珏不说话,还一直看着他笑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兄弟,顾明珏以前也给他做过人工呼吸啊,应该不会太介意帮他这个小忙吧?
还是说...顾明珏看穿了他的意图?顾明珏就是那个变态?!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陈悯之就感到后背爬起一阵凉意,一时间连继续执行计划也顾不得了,抬腿就想跑,说话声都中气不足:“你、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先去睡...唔——”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在墙上,倾身覆住了他的唇。
陈悯之瞳孔倏地放大。
这还是他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自愿和男人接吻。
上次顾明珏给他做人工呼吸时,他是昏迷状态,压根不知道被顾明珏亲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但此刻的感受却清晰异常。
顾明珏的吻是温柔的,就像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皎皎君子,温润如玉,丝毫不带有攻击性,仿佛潺潺流水般从他的唇齿间滑过。
男人的唇舌是温热的,先是动作轻柔地舔舐着他的唇瓣外侧,用舌尖描摹着他嘴唇的形状,再用齿尖轻叩他的唇珠,明明动作一点也不激烈,却让陈悯之的脸莫名热了起来。
他本就有点头晕,再这么一热更是呼吸不畅,下意识将唇瓣张得更开,想要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
可这反倒为男人大开了方便之门,男人仿佛得了允许一般,将唇舌入侵到他的内里来,大肆在他口中攻城略地,从编贝般的齿列一直舔.吻到里面的小舌.头,仿佛一定要将他口中的每一滴水液搜刮干净才罢休。
“唔嗯...”
陈悯之被对方突然增强的攻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下意识伸手推拒,却被人捏住手腕反扣到头顶,吻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