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寂深面色瞬时阴沉下来。
温惊桥佯装看不见。
不多时,开胃凉菜上齐,他们边吃边等热菜一道道上。
温惊桥左手拿筷子同样灵活,他同时用两双公筷左右夹菜,梁鹤鸣除去花生过敏,基本不挑食,给啥吃啥,傅寂深虽然挑食,但他对傅寂深的喜好了如指掌,因而照顾两人也是手拿把掐。
“小桥总是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本事。”
梁鹤鸣吃得非常舒心:“你左手还会做什么?”
“右手会的,左手都会。”
温惊桥戴上橡胶手套,滋滋有味地啃起烤羊排。
羊排用秘制调料腌制过,不仅没有膻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上面撒的孜然辣椒粉也比外面的香,他一连啃完两根,又拿起上万块一只的大龙虾,沿着劈过的缝剥开,再取出嫩滑的虾肉,蘸上浓郁的汤汁。
他先给两位老董各分一只,再自己吃两只。
绝不让自己吃亏。
傅寂深满心不爽,大大影响了食欲。
嘴里的龙虾都味如嚼蜡。
而梁鹤鸣却与之相反:“真香。”
“小桥,再来一个。”
“好的,梁董。”温惊桥动作麻利,转眼就剥完放进他盘子里,担心分配不均,他转过脸问傅寂深:“傅总,您还要吗?”
“要!”傅寂深咬牙,语气不善:“再倒杯酒。”
温惊桥一一照做。
出于赔罪心理,他给自己也倒了杯85年的红酒,而后举起玻璃杯,敬傅寂深:“傅总,您的好意,我知道,谢谢您。”
傅寂深冷哼。
就是不搭腔。
“就别端着了,哥们儿。”梁鹤鸣在旁笑道:“小桥都给你台阶了,你还不赶紧下。”
傅寂深傲气地扬着下颌:“他给,我就得下?”
梁鹤鸣忍笑:“听哥一句劝,不然有你后悔的。”
温惊桥用另一只胳膊肘捣了捣梁鹤鸣。
傅寂深不信邪。
自顾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温惊桥哑然失笑。
紧随其后一口干了。
红酒口感醇厚,回甘绵长,馥郁的香味在喉间久而不散。
可一杯酒下肚,加上此前吃过几道辣菜,他喉管和胃里有些灼烧感,很不舒服。
幸而桌上刚端来赠送的红豆桂花酒酿圆子,热气腾腾的,看起来香甜软糯,温惊桥盛一小碗,舀起一勺圆子吹吹,含进口中,一抿即化,再喝一口热酿,稍稍抚慰胃部的不适。
味道不错,温惊桥给二人也盛上。
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可是须臾,他脸颊开始发烫,许是方才酒喝的急,且度数不低,上脸又上头,温惊桥有些微醺的晕乎。
他咬着唇,撑着桌子站起,头耷拉着晃了晃:“不好意思,我去上个洗手间……”
傅寂深听声察觉出不对,掀起眉眼。
便见温秘书脸颊红彤彤的,一直蔓延到颈间,粗框眼镜不知何时滑落至秀挺的鼻梁下方,露出他从未仔细看过的眼睛,漆黑如墨,潮湿而多情,像是氤氲着朦胧细雨,望不真切。
而那嫣红的嘴唇,紧咬后的形状,竟像极了……桥桥!
傅寂深脑中“嗡”得一阵空白!
第20章
相似的手是凑巧,那雷同的嘴唇呢?
有问题!
傅寂深陷入怀疑、纠结当中,莫非温秘书有个失散多年的姐姐/妹妹?
梁鹤鸣吃得满嘴喷香,浑然不觉傅寂深满脑子困惑。
待到温秘书回到座位上,傅寂深手撑着额头,悄然侧转过脸,目光将青年从头扫描到尾。
——略长的黑发遮住了眉毛和耳朵,衣服也裹得颇为严实,好像再没有跟桥桥相像的地方了。
不确定,再观察观察。
“傅总,今晚还加班吗?”
温惊桥掬水洗过脸,两鬓的头发湿漉漉的,他抽张纸囫囵擦擦:“我喝了酒,容易犯迷糊。”
傅寂深沉声:“那就不加。”
半小时后,梁鹤鸣吃饱喝足,先一步打道回府。
温惊桥临走前,点一份黑金鲍鱼饭打包给小林当夜宵,把小林感动得不行。
“谢谢桥哥!”小林眉开眼笑:“还是桥哥对我好!”
“客气。”反正能报销。
温惊桥眼皮子直打架,一上车便半放下椅背,旁若无人地阖着眼躺倒,手臂也自然地垂落在侧。
傅寂深轻“啧”:“酒量真差。”
温秘书没喝醉时,就敢对他放肆,现下醉了,还敢大咧咧地在他身边睡觉……转念一想,温秘书是早就把他当成朋友了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