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非常糟糕,下·流。
一醒来,满床皆是他背叛桥桥的证据。
傅寂深只觉头晕目眩,如坠深渊。
……
豪华病房里,唯余温惊桥擦桌子的窸窣声响。
傅寂深张张唇,欲言又止。
半晌,他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温秘书,你梦里的我,在做什么?”
“啊?”
温惊桥被问得一愣,显然是始料未及,他扔掉湿巾,又抽一张擦手,挠挠头使劲回忆。
可他实在想不起来具体的事情了。
温惊桥便笼统地讲,还不忘夹带私货:“毫无人性地疯狂让我熬夜、加班!”
“……是、么。”
傅寂深一字一顿,冰冷沉哑,眸光森寒:“所以,温秘书觉得,我天天都在虐待压榨你?”
“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啊。”
温惊桥机智地脚下后退开溜:“傅总,我回公司了,再见。”
“站住!”
傅寂深作势要拔针,温惊桥眼皮一跳,定住步伐:“诶,我错了,傅总。”
傅寂深见他又十分干脆地认错,便也反思两秒。
随即,一副忍痛割爱的口吻道:“往后每周末休息。”
“真的吗?!”温惊桥有被惊喜到:“傅总,您真是大好人!”
“……花言巧语。”
傅寂深双腿放下床边,套上拖鞋,还没起来,便被温惊桥拦住:“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就成。”
傅寂深似笑非笑地看他:“去卫生间。”
“喔。”
温惊桥毫不扭捏,二话不说高高举起输液袋。
傅寂深唇线紧抿。
高烧腿上无力,走路不稳当,温惊桥便把手臂伸到他手边,傅寂深垂眸,略有些抗拒地搭上去。
“我在门外等您,好了喊我。”
温惊桥把输液袋挂到墙上的钩子处,贴心地把门带好。
白色木门中间有块长条形的磨砂玻璃,能透过模糊的人影,傅寂深掠过一眼,温秘书清瘦颀长的身形、乌黑圆溜的后脑勺,看起来就很有气质。
可摆在身边近三年,他居然还看不穿温秘书的本性。
平时老实乖巧,懂事能干,遇事冷静识大局,偶尔又活泼顽皮,胆大有趣,每回不走心地认错、下次还犯的小模样也很可爱。
“……”住脑!
傅寂深,你喜欢的明明是桥桥!总是盘算温秘书干什么?
有病!
片刻后,冲水声响起。
温惊桥敲敲门,傅寂深同意他进,他才去举袋子,紧接着,他的视线下移到男人的手上。
傅寂深脸色一黑:“洗过了。”
“嗯呢。”
温惊桥蹭蹭鼻尖,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傅寂深的面皮更红润了。
待对方躺下,温惊桥便按了铃,请护士帮忙量一下傅寂深的体温。
“38.3c,还是烧。”
护士说:“建议病人再输几天液,免得症状反复。”
“好的,谢谢护士姐姐。”温惊桥嘴甜道:“麻烦姐姐跟医生说一声,口服药尽量开一些冲剂。”
护士笑着应下。
待人一走,傅寂深就阴阳怪气道:“随便喊人姐姐,轻浮。”
“……我这是为了谁?”温惊桥轻哼:“真是狗……咳,明月照沟渠。”
傅寂深岂能听不出温秘书是要骂他。
他瞪着温惊桥:“她如果是男人,你怕不是要喊人哥哥?”
“那倒不会。”
温惊桥被瞪得毫无心理负担,男人躺着,鼻头、眼睑也泛着红,杀伤力大不如前,仿若一只蔫蔫的大狗狗,要是头发再弄下来,应该就更像了。
温惊桥想到此,不由翘起唇瓣。
为掩饰笑容,他背过身倒杯水:“傅总,晚上需要我陪床吗?还是给您找个护工?”
傅寂深犹豫一瞬。
按理是该减少接触的,可最后,他仍是遵从本心,选择了追求高质量的养病生活。
“你陪。”
温惊桥朝他比个“ok”的手势。
当晚,他准点下班,在食堂吃过后开车回公寓,先优哉游哉地洗把澡,再拎着昨晚才拖回来、还没打开过的行李箱到车上。
视频铃声倏地响起。
“你人呢?”
温惊桥一接通,傅寂深喑哑的话语便磨砺着他的耳膜:“温秘书,你是想把我饿死,好继承我的遗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