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许易水赶忙打断村长。
她听出来村长的意思了,估计是白天村里那些人开玩笑,说村长把瞎子给了她,是村长欺负她是孤儿,或许当时村长还没太往心里去,但现在一看她还没给罪奴取名字,大概是觉得自己对这件事很不满。
“因为在开荒。”
想了想,许易水找了个理由:“我想修了新房再娶亲,也好些。”
修了新房再娶亲?
是了,这样要重视很多。
听许易水这样说,村长松了口气。
“你这是准备养狗?”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村长也准备回去了。
许易水:“啊?”
看着许易水把刚才做的席子放在了柴火堆边,还特地弄了一个凹下去的形状:“看着稍微有点儿大啊。”
村长建议:“你看要不要改小一点儿,不然不挡风。”
许易水:“……”
给狗睡的话确实得改小一点儿。
问题是……那是……给人睡的。
许易水看着自己放在柴火堆边,苏拂苓经常蜷缩的那一块儿的斑茅席子,沉默了。
这样看好像是有点儿像狗窝。
“行,事儿我说完了,回了!”
“您慢走!”许易水冲村长摆了摆手。
狗窝?
听着声音,人已经走远。
一直坐在房檐边的苏拂苓动了动,慢慢摩挲着站起身,走到了自己在柴火堆边的“归属地”。
触手微凉,但是一片很平整的东西,像是席子,但又比一般的席子摸起来要软很多。
所以这就是许易水刚才忙活的事情?
是为自己做的?
芦苇的味道。
苏拂苓低头,鼻尖微微耸动。
所以是特地编的芦苇席子?
“谢谢!”
坐在席子上的苏拂苓小小的一团,一双纤细的手动按一下,西按一下,像小孩子得了什么珍贵的宝物。
天色已经黑沉了下去,许易水点了油灯。
苏拂苓那双灰白的眼睛就那么黄亮亮地望着她,脸上还带着惊喜和满意的笑容。
很怪。
许易水的心情有点复杂。
她又想起了梦里的许易水,对梦里的小瞎子那样好,可当她从局外人的视线去看时,就能知道,在那些肢体接触与接受好处的某些瞬间,小瞎子是嫌弃的。
小瞎子对许易水的付出接受得心安理得,明明是许易水买来的娘子,除了那档子事儿之外,却几乎拿许易水当佣人使唤。
如果不是扶桑水,如果不是梦里的许易水太过渴望总来硬的,或许连那档子事儿都没有。
现在自己对苏拂苓疏远,这人反而乖巧得很。
……
晚饭是吃癞皮面条。
红薯粉加食量的盐和水,搅拌成有些稀但又能挂糊的液体,再加上一颗鸡蛋,搅拌均匀成面糊。
锅里烧了火,刚烫了一点,许易水就将所有的柴火都抽了出来。
做癞皮的关键就是面糊和火候。
锅底放一点点油,将面糊沿着锅边往下倒,再用铲子将面糊均匀涂抹在锅上,摊成一张薄饼。
灶里的小火煨着,面糊被铁锅炙烤过后,会起一些细密的小泡。
两面都这样煎过后就可以将一整张饼捞出来。
因为饼皮上有细细密密的小泡,像是癞蛤蟆的皮一样,所以得名癞皮。
烙好的癞皮卷起,用刀切成细条,放在滚水里煮,再加点青菜,一碗滑嫩弹牙的癞皮面条就做好了!
苏拂苓第一次吃这种口感的面条,热热乎乎,因为煎过,带着些许油香,很筋道但又不会很难嚼。
太好吃了!!!
女孩儿小口小口的吃着,食物消失的速度却并不慢,最后连汤都喝掉了,脸上红扑扑的,额间带着点汗渍,很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