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许易水收拾好,端着自己的那份饭菜往桌边走,见苏拂苓不动,顿感不安地询问道。
“苦瓜汤去火,不会——”许易水以为是苏拂苓不愿意喝苦瓜汤,在发小脾气使小性子,半哄半劝。
“许易水……”
许易水的声音却被苏拂苓轻声的呼喊打断:
“我眼睛好疼啊……”
一滴又一滴红艳的血液从女人眼眸边角溢出,苏拂苓闭着眼,两只手不安地抬起,想要抓住什么,神情慌张。
“嘭——!”
土陶的碗瞬间脱力,摔在地上,连带着精心准备的饭菜也一并四分五裂。
可平时最为珍惜和在意粮食的许易水,此时却一眼都没有看那滩饭菜,只跌跌撞撞地朝饭桌跑去!
“苏柒!!!”许易水扶住苏拂苓,又有些手足无措。
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去擦掉苏拂苓眼角溢出的血珠,却又将那股红的颜色抹得更开,铁锈似得血腥味儿顿时蔓延开来。
有力的手臂横着拦在腰上,许易水拎起苏拂苓的手挂上自己的脖子,而后直接勾住苏拂苓的两个膝弯。
“你挺一下。”
“我去找祝玛。”
“我带你去找祝玛!!!”
许易水话音未落,苏拂苓便猛地感到滞空感,整个人都被许易水抱了起来。
可是眼睛传来的痛意却让她无暇顾及其他,手下意识地就扣紧了许易水的脖子。
脚下生风,许易水抱着苏拂苓跌跌撞撞地往祠堂跑去。
祠堂的后门向来是虚掩着的,除非是特殊的祭典,否则就算是在白日里,也不会大开着。
祝玛说这是因为她希望村里来找她的人少些,希望生病的人少些。
也因为她的这个说法,村里的人对祝玛的态度更好了。
但是,人食草木,就没有不生病的时候,所以祠堂的这个门,依然会时常被人推开,这次也不例外。
“祝玛!祝玛!!”
女人慌慌张张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响彻整个祠堂。
正在吃午饭,听到动静的祝玛也赶忙跑了出来。
“卧……的老天奶!”
祝玛一眼就看见了许易水怀里苏拂苓的脸上挂着的血痕。
还有血在不停地从眼睛里往外溢出。
配上苏拂苓那张因为疼痛而苍白起来却又精致的脸,这画面那叫一个诡异!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眼睛怎么会流血了?!!”
“你干的???”
“我不知道。”许易水茫然地摇了摇头。
苏拂苓一直在小声地喊着疼表情十分的痛苦,又克制不住地要伸手揉自己的眼睛。
许易水不敢让苏拂苓的眼睛再受到一丁点刺激,赶忙用手抓住苏拂苓的手,一边求救地看向祝玛:
“我也不知道……”
不对。
她好像知道!
“辣椒!”
许易水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的波澜:“我给她吃了辣椒!”
“很多很多!”
“对,”许易水喃喃,“是我干的,我给她吃了辣椒……”
“我给她吃了辣椒,很多很多……”
“很多?”祝玛惊了,“辣椒?”
许易水从哪儿弄来的很多辣椒???
“嗯……”许易水声音哽咽,祝玛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里的害怕与内疚。
“呃……你拿辣椒水喷她眼睛了?”
“还是用刚切了辣椒的手去揉她眼睛了?”
摇头,还是摇头。
许易水还没有从惊恐里回过神,只迟钝地看向祝玛。
“我……用辣椒,炒了菜,给她吃……”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易水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嗐……”祝玛听见她的话,拿蛋的手都停住了,“我还以为你给人下毒了呢。”
“合着就炒菜放点辣椒?”
祝玛有些无语:“你放心吧,光靠吃辣椒上火就把眼睛吃坏的话,怎么也得一天吃个十几二十几斤,长期吃非常久。”
“到时候都不是眼睛,先看你的屁股答不答应。”
不是吃辣椒吃的?
许易水后知后觉:“那……她的眼睛……血泪……”
“我有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