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对许易水的了解,大概是会觉得自己城府太深太狠。
“我只是在想……”许易水摇了摇头,帝王聪慧,于大夏而言,是好事,“我曾经听闻的那些轶事,几分真几分假。”
那些封侯拜相的状元探花们,真的个个功绩十足吗?
那些慈祥仁善,正直勤劳的知县知州们,真的像百姓口中称赞的那样吗?
那些被流民匪盗所劫掠杀害的官员豪商们,真的是死于流民匪盗吗?
“许易水。”
苏拂苓伸出手,抬起了女人的下巴,圆溜水润的眼对上了她清澈的眸:
“不要相信看到的,也不要相信听到的。”
“眼睛和耳朵都不可信。”
许易水有些茫然:“那还能相信什么?”
“利益。”
苏拂苓摸了摸她的脸:
“相信你得到的好处。”
“利益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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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水醍醐灌顶,她好像懂了些什么。
可细细想来,她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那双清澈明朗的眼眸,和好似永远稳重可靠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些迷糊的神情。
这样看有点可爱。
过分可爱了。
“噗——”
原来许易水落入自己不熟悉的世界,是这样的啊。
像只迷路的兔子。
苏拂苓轻笑着,坐在椅子上的许易水比站着的苏拂苓要矮下去一截。
这样一上一下,一高一低的姿势,可就方便了苏拂苓,为非作歹。
纤长圆白的手指轻轻落在许易水微微泛着红晕的眼尾,揉捏着往后,落在了温软的耳垂上。
许易水没反抗,也没什么动作。
倒是一旁的莲心见此情形,赶忙让丫鬟们把东西放下,而后领着人头也不回的退了出去。
显然是前几日在温泉行宫练出来的机敏。
苏拂苓的眼睛倒是分外明亮,那么坚定清晰。
四目相对,两双截然不同的眼,视线就那么胶着在一起。
苏拂苓属于帝王的眸子,轻易便承接住了许易水的彷徨。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痴缠,密不可分。
那些属于又不只属于扶桑叶的情潮,犹如灶炉里早饭过后的,还带着余温的灰烬。
只需要一阵极细微的风,便又能翻覆着燃烧起来。
苏拂苓很喜欢许易水的手,那不是一双娇养出来的手,因为常年的劳作,骨节修长,掌心宽大,又带着一层触感有些微粗糙的薄茧。
每每拂过皮肤时,那些略微硬质的薄茧,带着一种细密的磨砂似的痛痒,激得人泛起难以言喻的春情。
如此,纤长的腿便慢慢情难自禁地弯曲,收并起来,上下磨蹭着。
花蕊尚且含苞待放,那晶莹剔透的蜜水却先一步滴答着滚落,带着股惑人的润泽。
原本镇着瓜果的冰盘,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了垒砌成小山似的半透明的冰块儿,再熹微的落日余晖里,射出亮晶晶的光。
金銮殿后殿的烛光,已经足以将这一片小天地照得不分昼夜。
扶桑水。
热茶水。
冰块儿。
许易水的视线一一从被莲心放置在桌上的物件儿扫过。
第110章 心里一空,好似漏了一拍,
带着薄茧的手正按在白腻的小腹上打圈儿,一下又一下,引得人跟着一颤一颤。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
原本铺得工整的,以供休息的床榻,此时已经乱做了一团。
许易水捏了块儿冰咬进嘴里,木纠纠的凉意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好似冻得人思绪都跟着迟缓却又清明了几分。
迟缓是因为,这一丝清明怎么也盖不住从心底和腹腔翻涌而出的火热情潮,反而这点好难得恢复些许的理智,变成了琢磨如何能够拿出些更好的玩意儿,来讨得欢愉。
于是,一幅又一幅栩栩如生的屏风画作,在许易水的脑海里缓缓划过。
温泉行宫的那几天,无甚经验的许易水曾细细的将每一幅屏风都看过,将每一个画面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那屏风太多了,画有太多了。
本以为总有无法实现的。
却没想到,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