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香微微抬起头:
“回陛下,左侧和后侧的山峰已经探查完毕,未发现异常。”
“不过……”
帐内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另外两名女子。
分别站在苏寻真的左侧和右侧,右侧的只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薄纱,微微侧靠着,看上去没什么力气,衣服也尚未拉拢整齐,露出的皮肤极为白腻,上头带着十分显眼的红痕。
而另一个站在左侧的,就要稍微远一些,质朴很多,穿得和仆从相差无几,站得也很规矩。
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叫公孙秋池,公孙家如今正戍守在大夏的东北方,很有实权,而公孙秋池正是公孙老将军的嫡孙女。
朴素的叫鸦青,据说是皇后娘娘给苏寻真留下的丫鬟,当初苏寻真逼宫失败被圈禁,只有鸦青陪着苏寻真,也是共患难过了。
苏寻真还发过誓,若是她登基为帝,鸦青必是皇后。
队伍里的其他人在休息时,将这当做笑话讲给蕊香听,蕊香听了也确实笑了。
主要她还在鸦青的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就是不知道对方是蛇窟的杀手,还是暗卫了。
见到蕊香,公孙秋池懒洋洋地抬起眼帘,如画的眉眼带着几分审视与好奇,声音也很是温软:
“陛下真不害臊。”
“让鸦青姐姐看就罢了,怎的连暗卫都不避的。”
“陛下天潢贵胄,臣妾,却是只能给陛下一人看的……”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好似羞怯地将那层纱拉起来,挡住自己的胳膊。
蠢货。
“蠢货。”
蕊香只是在心里嘲笑,怎么还有人把她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抬头就看见鸦青还是那副垂着眸子,乖觉地站在边上的模样。
“你大胆!”啪得一声,公孙秋池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几乎是抬手指着鸦青的鼻子,“区区奴婢,竟敢辱骂本小姐!”
“陛下你可要替臣妾做主啊!”见鸦青只是轻嗤一声不搭理她,公孙秋池摇晃起苏寻真的手臂来。
苏寻真显然更关心其他问题,看向蕊香:“不过什么?”
“咳,”蕊香侧过身,好似是被公孙秋池的话臊到了,轻咳了几声:“咳咳……”
“鸦青,”苏寻真终于认真了几分,人也坐正了些许,抬手吩咐,“给丑辛将军倒杯茶。”
蕊香现在也是个将军了,带队负责勘察的部分。
“陛下!”
见帐内无人理她,公孙秋池本来只是佯装生气,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来人!”
“行了!”那头蕊香接了鸦青倒的茶,缓和了两口,但看了看帐内的氛围,没打算开口禀报。
苏寻真也看出来了,确实这么吵着也不好谈正事,将扒拉在自己手上的手扯下去,苏寻真柔声:“你先回去。”
“陛——”
“乖,”有些不耐了,苏寻真抬起头在公孙秋池的脸上轻轻拍了拍,“你先回去。”
到底是睡过的,感受到枕边人的情绪,公孙秋池忍了忍,压下脾气,站起身甩袖走了:“哼!”
“——”鸦青想说什么,却被苏寻真一句话堵了回去。
“你去哄哄她。”
耷拉着脑袋的蕊香没让人看见自己眼里的嘲讽。
让鸦青去哄公孙秋池,不就是让公孙秋池折磨鸦青出气么。
其实苏寻真的心态也很好猜,她未必有多喜欢公孙秋池,但有需要公孙秋池身后的公孙家的助力。
鸦青:“是。”
“说吧。”苏寻真抬手揉了揉额头,想来也是被公孙秋池吵得有些烦了。
来营地七天了,这是第一次,蕊香有机会和苏寻真单独相处。
苏寻真其实也是个蠢货,她自己大概都没有发现,明明看起来跟公孙秋池亲近许多,倒在塌上的肢体,却更偏向鸦青。
这说明,鸦青让她感觉更有安全感,也更信赖。
但现在这份保护,不在军帐里。
深吸一口气,蕊香决定还是给自己的旧主一个机会:“陛下,若真寻道了这条密道,我们……还要和朝廷合作吗?”
“朝廷?”苏寻真目光如刃,直视蕊香。
“属下失言!”扑通一声抱拳,蕊香跪在了地上。
失言了,苏寻真自立为帝,那这里就是朝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