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知道她绝顶聪明,也什么都学得会。
就连他报复的手段也学的高明。
草坪上播放起热场音乐。
冰尤侧着身体在人海中穿梭,露出的肩膀无意擦过宾客的衣角。
她微微点头致歉, 笑容在转瞬间化为乌有。
“那个叫盛曳的……什么情况?”
bryce暗戳戳凑到他身边, 恰逢他视线里闯入了那个男生的身影。
“没情况。”
“没情况冰姐特意在开场发言里感谢他?”
付竞泽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对他的提问没再做任何回答。
人流最拥挤的位置,盛曳抬手帮她拨了下头发。
冰尤回敬完无数向她投诚的酒,在他的耳语中低头笑了俩下。
她在应付并不好笑的笑话。
以至于在最该热络的时候从那个笑里抽离出来,闪光的双眸精准看向了付竞泽的位置。
他致以回应的眼神没有任何指示。
很深,看不见底。
于是以冰尤为中心的那个圈,在她草草的点头示意中结束了客套, 抽身离开。
他知道她最受不了无聊, 更受不了盛曳那种无聊男人。
bryce在耳边絮絮叨叨时。
她一步一步向他所站立的那块草坪靠近,哈欠过后,眼中的火苗已经接近狩猎的姿态。
随着距离不断压缩,对视也燃成一片荒原。
冰尤站在半米距离,他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被酒精侵蚀的神经, 回馈在了低迷的眼眸里。
bryce见势把话抽了回去。
他知道大战将至,所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逃跑似的离开了两人站的区域。
一瞬间,方圆几米,没有闲人。
付竞泽败的难看,金色碎发落在额间:“我该同情他被你玩了, 还是该同情自己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啊?”
冰尤的脸贴近了一些,笑甜的要化掉。
“说什么呢?你泡妞很在行啊,恰巧我也觉得盛曳是个值得相处的人,咱们各取所需,挺好的。”
上帝很贪婪,疯狂压榨着两人间最后的平静。
音乐循环播放,夜空中的强拍力道明显。
她不以为然地继续挑衅,抬手拂去了他西装上的花瓣,眼眸垂在地面。
“你知道我看见他碰你头发是什么感觉吗?”付竞泽俯身压下一片阴影,蹙眉短短一秒。
“要他妈疯了。”
十点整,附近教堂的时钟准时敲响。
钟声在身边热闹的交谈和音乐中稀释得不剩多少,却在两人交织的气息里格外明确。
今天是属于她的。
冰尤耐心等钟声结束,顿了几秒钟后,缓缓出了口气。
她似乎在等他到达一个被愤怒填满的极值,手段用尽,没有任何能力回击。又像把接下来的话彩排了无数遍,就等时机成熟,倾盘托出。
“你离开北京的那年,我经常自己开车去环山路上兜风。有天起雾,下山的路又危险,我在车里将就睡了一晚,结果迟到了第二天的毕业典礼。”
付竞泽听她一字一句说完了全部,不易察觉的红丝在眼眶里如潮水般散开。
她看着他,钝刀割肉,种种回忆不可控制地充斥了整个大脑。
“后来,芳梨跟我说,那天你的ip突然变到了北京……”她白皙的脸上睫毛颤动,声音尽力保持着平稳。
“所以那天,我们错过了吗?”
她想要个回答。
付竞泽不比她沉着,甚至错过了最该开口的头一秒,之后的所有解释都不再有登场的必要。
他低头,晚风嫉妒地撩起发丝,恨和爱共生在同一张脸上。那张脸戾气不减,却爱屋及乌地沾染了她的冷。
她是禁果,他就是被毒了无数次也要下嘴的疯子。
“你那天穿的白色,很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