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攥起她的手放到了毯子下面。
飞机开始滑行,她看向窗外的景色,眼底一片寂寥。发凉的手在他手心的温度下被持续温热。
“付竞泽,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提前说好,以免你对我抱有太大的期待。”
“我知道,”他和她十指相扣,“你不想结婚。”
她顿了几秒,点了点头。
冰尤不婚,是她之前喝多了自己说的。
当时高中,她死活把真话当笑话讲,烂醉之后挂着他脖子,把真心全都吐在了垃圾桶里。
但她不记得的是,那天ktv拐角,付竞泽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她借酒精拽上他的手,落在自己髋骨的疤上。
她说,小时候我爸打的。
她还说,疤在身上一天,就不会相信婚姻一天。
她自己忘了,他却都记得。
*
北京,凌晨落地。
两人从接机口前后走出时,栏杆后站着的人少之又少。
温度不高,付竞泽很自然地接过了全部的行李。
冰尤趁他拉箱子腾不开手,用力踢了他一脚,报了飞机上两人打游戏输掉的仇。
等他被惹的在发火边缘,她再说两句好听的。
如此重复了几遍,最后安心地扣上了外套帽子跟在了一边。
正往停车场走,就被半路上前的人搭了话。
男的,一身黑衣,年龄不大。
“哎打扰一下!包车接机服务需要吗?”
“不需要。”付竞泽说的干脆,头也不抬地继续往前走。
男人被拒后并没放弃,倒退着移动,把目光转向了冰尤:“噢……您误会了,我是在跟这位小姐说话。”
话音刚停,一直往前走的付竞泽刹了闸,后面跟着的女孩也饶有兴趣地笑了下,玩着外套的抽绳。
僵持了几秒钟。
男人一直绷着的脸终于忍不住被笑意侵占,“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随后便半蹲下直不起腰来。
过了半天,向身后的方向挥了挥手:“我不行了响子,你过来吧。”
身影随即滑开。
靠在不远处立柱上的男人笑的正欢,满是纹身的手在脖颈上扶了下,然后一步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是段弈响。
冰尤高中的时候只和他碰过一次,当时比赛,台上台下距离很远。
但关于他和付竞泽的故事自己倒是没少听说,光是程芳梨的版本就足够精彩。万变不离其宗的是,两人关系铁,即便很少见面,但都卯足了劲祸害对方。
付竞泽看到他后,明显露出被戏耍的不爽。
他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对逐渐逼近的男人开了腔:“想不想念你爹我的怀抱?”
虎牙露尖,过火的话张口就来。
段弈响经过他身边,拨开他一条胳膊,直直走向了冰尤。
“和他在一起,挺辛苦的吧。”
是句玩笑话。
冰尤很识趣地接受了段弈响聊表心意的拥抱,两人的胳膊都悬在半空,只有气付竞泽的心在同一条线上。
和女士拥抱过后,他才迎上了旁边一直伸着的手。
付竞泽终于等到似的,用尽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在空旷的机场内回旋。
接着低头到段弈响耳畔:“别以为你要结婚的人了,就能动手动脚的。”
“有主的狗还会摇尾巴呢,付少太敏感了吧?”
“那你就照顾点高敏人群,不然我添油加醋告你老婆。”
两人同时松开手。
付竞泽笑着揽过一旁的冰尤向前走,用下巴指了下丢在原地行李,冲段弈响“嘶”了两声。
机场外的天空开始泛蓝。
晨线在辽阔的视线中晕出橙的渐变。
他嘴里哼着的旋律,是她最近挚爱的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