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鱼藻诚恳地说:“对我来说,你首先是个男人,然后才是医生。”
方成悦不屑笑了:“你跟我纠缠了这么多年,到底图什么?每次先来撩拨的是你,临阵脱逃的还是你。周嘉容问的那个问题,我也想问你,我们什么时候睡过?我又什么时候当过你的男人?”
从前的甜蜜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闪现,纪鱼藻想,如果有选择,她一点都不想让他成为别人的男人。
“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的轻易妥协,让他心中的那些怨怼无处解脱。而他想要的解释,她也吝啬给予。在试探与期待的边缘上如困兽般徘徊,理智回笼,方成悦像是突然间才意识到,原来在彼此的这段关系里,一直处于弱势的竟是自己。
就像他抵抗不了她的追求一样,他也同样无法强求她的变心。
纪鱼藻用“分手”这种方式在他心里种下了一根刺,碰不得拔不掉。他很委屈,又觉得生气,气她更气自己。
“纪鱼藻,我给你两种选择。要么现在跟我去医院处理,要么我现在扒了你。你选一个。”
纪鱼藻瞪着他,那模样看起来一个都不想选。
方成悦咬着牙说:“好,是你逼我的。”
纪鱼藻看见他阴沉着脸又朝自己伸过来的双手,立马便做出了选择:“去医院去医院!我跟你去医院。”
*
晚上十点,正是城市睁开朦胧双眼的时刻,每一次它都如新生婴儿般新奇的看着这个世界。不夜的灯火,闪烁的霓虹,无所适从的男男女女……他们构成戏剧里的各种布景,在这个寂寞的舞台上演一出惊情或传奇。
方成悦给周嘉容打电话说了个大概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周嘉容有些怅然的看向黎初,好似他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带纪鱼藻去医院了,听起来不太高兴。”
黎初若有所失的拿起桌上的果酒,举起来跟他说:“可惜了我大老远买回来的酒。要不,我们碰个杯吧?”
周嘉容满是怜惜的看着她。
黎初笑了,“干嘛这么看着我,觉得我很可怜?”
“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他只是这么说。
“自己的生活?”黎初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他妈妈从我十五来岁时就开始扶贫,资助我一路从初中念完高中。高中临毕业的时候,察觉出我对他有不轨之心,把我发配到很远的地方读大学,大学毕业后却又帮我在安城找到体面的工作,我欠了他们家多少情分啊。就这样,你还觉得我能有自己的生活?”
“黎初……”周嘉容很想安慰她,可惜自己是个没有说服力的反面案例,“我们都应该更努力一点,忘掉他们,开始新的生活。”
黎初拿左手托住自己的脸颊,右手摹画着酒杯的形状,怅然开口道:“纪鱼藻真讨人喜欢啊,是不是?”
“是讨人喜欢。长的好看,性格也好。”
“所以方成悦更不可能放掉她,对不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