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淮被截了肢。
可没过多久,他的肠道也出现了栓塞。医生们打开他的腹腔,发现肠道已经发黑变臭,于是只好切除。
四五天以后,郝淮的双肾衰竭,肝脏也已经坏死了。
呼吸机有规律的运作着,静脉泵发出嗡嗡的声音,因为梗死的肝脏已经无法发挥作用,因此郝淮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黄。
方成悦站在病人床前,见郝淮眼神凹陷,只剩一副衰朽枯败的残躯,心想对他来说,或许死去才是一种解脱。
林烨走过来,站到了病床的另一侧。
方成悦问:“他的监护人什么意见?”
林烨冷笑一声,扭头看向旁边的监测仪器,“监护人不同意放弃治疗。”
方成悦心中矛盾的情绪难以消解,因为纪鱼藻的遭遇,他痛恨眼前这个人。可是身为一名医生,他又要尽量作出客观的判断。
“虽然他的下肢和躯干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但他的大脑却一直是清醒的,我们都很清楚,病人活着已经毫无生活质量可言了。”
林烨滑稽的望着他,握紧的拳头发着亮,上面青筋虬结,“方医生,我们手中的刀,可是病人授予我们的权利啊。但凡是个医生,都无法放弃自己的患者吧?”
方成悦哑口无言,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林烨为纪鱼藻的复仇,已经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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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周四快被挤破脑袋的早高峰里,冉晴去参加方成悦和纪鱼藻的婚礼。
因为纪鱼藻是个不怎么爱操心的人,因此冉晴成了这场婚礼的策划人。从一开始找场地到确定婚礼中的各项流程,她可谓是呕心沥血,务求尽善尽美。
婚礼那天,因为纪鱼藻的特殊身份,邀请参加婚礼的人基本都是小范围的亲朋好友。
冉晴到的时候,方成悦正在和自己的父母在酒店大堂里迎宾。
他穿一身黑色礼服,往常冷色的淡漠孤傲里透出些止不住的暖色欣喜,旁边站着他儒雅稳重的父亲和娟致端庄的母亲,门厅玻璃上的红色喜字被阳光一照,仿佛给三个人都加了层柔光滤镜。
张文惠见到冉晴先给了一个红包,“冉小姐,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跟他俩那是过命的交情,必须竭尽全力。”
冉晴笑得开心极了,她话说得漂亮,心想方成悦家财力雄厚,婚礼策划中要什么给什么,她顶多费点脑子,最后还给派个大红包,有什么可辛苦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