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珍惜的。”她小声道,动作轻柔地接过。
“……好沉。”差点没拿稳砸地上。
容枝桃手忙脚乱:“低阶法器就是这点不好,如果再高级些,就能随持有者心意调节重量了。”
苏时悦将武器收入乾坤囊,身子一扭,顺手搂住容枝桃的手臂,轻轻摇晃。
“再给个玉牌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外也会寂寞的,到时候我想找人聊天,能不能找你呀?”
两个姑娘没打算瞒住动静,嘻嘻哈哈追着闹。一廊之隔,敞开大门中的动静由法阵忠实地传至拐角。
笔杆大小的法器在苍白五指间旋转,一圈又一圈。
闻归鹤倚墙站立,捏住袖口回眸,将从房间走出的少女一览无余。眼见苏时悦出门,他往旁走了几步,避开被她发现。
白乌鸦站在他肩头,好容易等苏时悦离开,迫不及待地口吐人言:“那不过是个灵韵境的法器,放到灵市上也不过值三千两,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眼光倒是不错,选的武器与公子种类一致。但不要紧,她顶多是抛砖引玉之流,只要公子出手,她肯定知道该选哪个。”
它骄傲地挺起毛茸茸的胸脯,低脑袋一看,却发现闻归鹤将法器收入袖口,垂落手腕。
白羽惊讶:“公子不送吗?”
“她与容枝桃感情甚好。”闻归鹤波澜不惊,“马上就会天各一方,我何必惊扰。”
作为妖物,白羽无甚心机:“公子,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抢不过容姑娘吧?”
闻归鹤被戳中心事,眼角抽了抽,一言不发。
白羽扑腾翅膀,假装成一只普通鸽子飞上树,觉察闻归鹤没生气,又扑棱棱飞回来:“莫非公子让我扮演女儿身,根本原因,正是此人——”
闻归鹤看他一眼。
白羽闭嘴。
少年垂眸,冷笑几声:“身份不同又如何?她不还是要与我同行?”
“此后一路,她都会与你一起。做戏做全套,切记小心照顾。”说话间,他眉宇轻扬,流露几分运筹帷幄的自信。
花车出游时,已至戌时。
车身兰薰桂馥,朱楼碧瓦,犹如花朝月夕,温婉而奢华。
马车夫跳上黄骠马背用力挥手,告别送行之人,一甩皮鞭,驾马离开城门,走在直道上。
黄马灵性十足,撒开四蹄延官道狂奔,一口气跑出数里。
车夫一面挥鞭,一面四顾。越州城像是沉睡的庞大巨兽,被花车甩在身后,逐渐变小。
直至消失不见。
待天色彻底暗下后,车夫取出一张灵符费劲驱动,搜查一圈,终于送了口气,欣慰又骄傲地回首朝车内喊:“鹤公子,白公子,没有人跟着。”
苏时悦腰酸背痛地停下马,撩开车帘:“选择在最热闹的时间大大咧咧出行,果然是个有效的烟雾弹。”
车内,闻归鹤一袭黑袍,身形苍白纤细,安静地坐在柔软的皮褥上。几个时辰的颠簸似乎让他的不适加剧,原本就白皙的脸旁毫无血色。
可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有什么喜事即将降临。
“苏姑娘愿意歇息了?”他慵懒地靠在柔软皮褥上,心情大好地歪头。
“驾车之事白羽更擅长,让他来吧。”
示意白羽动身后,他的嘴角又上扬了一小点。
苏时悦被他感染,跟着扬唇:“我这不是怕白公子作为你的友人被认出,觉得由我出场更安全吗?”
为此,她特地全副武装,力求装作低调而不失张扬的伺候大小姐的车夫。
她把警戒符折成风铃形状,挂到车顶檐角,扶着酸痛的后腰进入车内。和白衣童子互相点头致意,错身而过。
又手扶门框,关切地问:“能不能就近找个客栈歇一晚?”
闻归鹤轻咳:“为何?”
苏时悦侧身,目光坚定:“马车不比商队华厢舒适,又是临时收拾出来,肯定有诸多下次。长期颠簸之下,鹤公子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若是鹤公子没有要紧事,不若先歇息一晚,明日继续启程。”说着话,她往里挪了挪,愈发诚恳。
“药方、药材、药炉,我这儿都备下了,无需鹤公子操心。”
上马车前,苏时悦与闻归鹤聊过,意外发现二人的目的地竟同是云州。
不知是不是错觉,闻归鹤绝口不提后续分开之事,苏时悦被救过无数次,心中感激,想早早独立,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如此一来,她竟又与闻归鹤待在统一车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