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储方歌难得地老脸一红,生出些尴尬局促。
“妈!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她坐到沙发,埋怨道。
储晴跟她前几天吵架到现在还没消气,这会儿说话也净是漫不经心:“说什么?”
“你怎么,怎么能让人家做饭呢?”
中插广告将原本追剧酝酿好的情绪打断,储晴差点骂出声,听了疑问也很理直气壮:“怎么了?以前你不还是天天缠着让人家给你做饭?”
“那,那是年纪小,跟现在能一样吗?”
储晴一脸惊讶:“不就是两三年前的事吗?二十一跟二十四也没差多少啊。”
相隔时间是不长,但是这相隔的时间里,他们压根儿没见过面啊。
更何况,他今天还装的跟自己不认识、不熟悉,一副要把十几年的感情全部推翻的架势。
“反正。”储方歌压低声音,“就是不一样。”
刚刚的热脸贴冷屁股,搞得她心里还介意着呢。尤其是现在她又拿不准韩颂心里怎么想的,就更不想同他贸然接触了。
“神经。”储晴轻斥了句,也不深问。
她有些不忿:“还没问你呢,他回来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说了呀,上周我不就告诉你,他马上回来了吗?”
“你说的是刚回来。”
“是啊,不就是刚回来的吗?”
“隔离期呢?隔离你怎么不算呐。”储方歌说,“从境外到上海隔离十五天,上海再到合祁又是十五天,这前后一个月呐。”
“我算了呀。所以我说的是回来,不是回国。”
作为一名语文老师,咬文嚼字这一块儿,储晴从来没有输过。
储方歌败下阵来,想不出什么反驳的法子。
“不是我说你,人家回来就回来是了,差几天又怎么了,跟你又没关系,你这么大反应是怎么回事儿?”
储方歌想到下午毫无准备的会面,“谁说跟我无关的,他跟我关系大······”
不等把后边儿的抱怨说出口,当事人就已经端了菜放到了餐桌上。
韩颂熟稔地撩起围裙侧边擦了擦手,这才对上二人的视线,稍稍点头:“可以吃饭了。”
储晴按下暂停,赞不绝口:“嚯,这么长时间没见,小颂手艺见长啊。”
储方歌心里犯嘀咕,尝也没尝就说这种话,未免也太假了些。
韩颂视线在储晴身侧不自觉停留了一瞬,又笑着应答:“也没有,在外边儿待时间长了,吃不着家里的饭,就只能自己瞎琢磨了,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那笑发自内心,跟下午时的疏离明显不同,储方歌看了更觉得怪异,却也不好表露不满,只是吃饭时话少了很多。
储晴不明就里,催着她说话搭茬儿。
韩颂大概是看穿了她的不想搭理,也逐渐沉默下去。只剩下储晴依旧在嘘寒问暖。
“小颂现在做什么工作?”
“在游戏公司,做产品经理。”
储方歌这时才补上一句:“跟我们公司有合作的那个。”
“真的吗?”储晴显得格外开心,“怎么不早说呀。那以后就麻烦你照顾方歌了呀。”
早说什么,他巴不得跟自己分得清清的才好呢。储方歌暗自腹诽道。
韩颂稍稍抬眼,不做停留,客气道:“不麻烦,应该的。”
“不用。”储方歌也学着轻飘飘地看他,“公是公,私是私。”
储晴打两句哈哈,在饭桌底下踢了踢,低声斥她:“神经。”
储方歌还挺不高兴的。
要说社交这件事情,一千个人有一千个人的准则,而对她来说,是希望付出与回报成正比的。
更何况这个对象是韩颂。
就算长大了,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变少,那也不会影响到以前的感情。可现在的情况是,他分明就不想搭理自己了。
这是储方歌所不能接受的。
他既然先要把关系退化,那自己就绝对不会给任何慢慢来的机会。就连饭后储晴让她送韩颂,她也一口拒绝。
“总共才几步路,用得着我送吗?”
“储方歌!”
“好嘛。我去。”
她妈一家之主的地位,还是无人敢得罪撼动的。这一整套的态度转化都快成她肌肉记忆了。
韩颂立在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低低地笑起来。
储方歌不自觉瞪回去。有什么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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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这些年更迭变化挺大,篮球场翻了新,小朋友们有了更多玩乐的地方,跑得也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