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琬的反应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她理所应当道:“那谁知道你不是通宵做爱呢。”
韩颂默默松开储方歌翻身下床,小声说:“那个,我起床了。”
他实在是怕再呆下去,这两人就要开始就细节开始阐述报告了。
储方歌没有回避,大咧咧地看着他穿裤子,还在腹肌上摸了两把:“顺便给我买笼蒸饺,我要牛肉馅儿的。”
“好。”韩颂裸着上身走出了卧室,顺便带上了门。
听到动静后,卢琬才继续开口:“韩总起这么早啊?”
“大人的事儿你少打听。”储方歌伸了个懒腰,“说吧,什么事儿啊。”
“哦,对,是那个,嗯,我该咋说呢?”
储方歌:“你问我?我知道个锤子东西啊。”
“甄理。对,甄理。”卢琬可算是抓住了关键。
“甄理怎么了?她不是都工作半年了吗?”储方歌顺着说。
“她昨晚给我发信息,问我手上书的版权在不在,我说都在的。然后她又问我有没有接触过影视版权,知不知道我这个体量的书,大概可以卖到什么价位。”卢琬越回忆越觉得不真实。
“然后呢?重点是什么呢?”
“我们聊了一会儿,然后我就去码字了,重点是刚才,我码完才发现,她给我拉进了一个群里,又私发了一大段话给我。大概意思是她们老板想做这个类型的剧,她推荐了我的小说,现在她们很满意,想要买我的版权。然后给了我一个报价。”
“多少?”储方歌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那头报过来一个数字,她一个打挺坐起来:“你说多少?”
卢琬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虚浮,愣愣地反问:“你说,我是不是要发财了啊?”
储方歌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你清醒一点,你何止是要发财了,你是要发巨财了!卢琬,你梦想成真了知不知道?”
卢琬还是有些恍惚:“我真的要卖版权了吗?”
这么突然,没有一丁点的预兆。
韩颂拎着楼下蒸饺敲开卧室门的时候,就看见储方歌眼里一包泪水,对着手机另一边泣不成声。
他大惊,赶紧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用口型无声问道:“怎么回事?”
储方歌摆摆手,示意无碍,又跟卢琬说:“等会儿,等会儿我来找你。”
卢琬一样是哽咽着:“你,你不用上班吗?”
“我昨天把老板开了,再也不做资本家走狗了呜呜。”
“呜呜呜没事,你来当我经纪人吧,我说的。我从版权里分你百分之十。不给我是狗。”
哭唧唧地约好下午见面,晚上一起吃饭。
“正好甄理晚上也回来,呜呜呜,我命真好,能遇见你们。”
两个人又说了些肉麻的话,大致思想都是——既然发财,绝不会饿着姐妹。
韩颂听完了全程,才明白过来局势。
储方歌挂了电话,深呼吸几下,遏制住泪水,一下扑倒他怀里,还是没忍住:“真好。卢琬她真的很辛苦的。”
家里人不支持,被信任的编辑放鸽子。题材冷门被骂,数据不好被骂,数据太好还是被骂,不小心签了坑人合同最后解约的钱还是问储方歌借的。
可以说,这一行所有的坑,卢琬基本上是一踩一个准。可她依然兢兢业业,依然坚持写下去。严寒酷暑,台风冰雹,她坚持着每天阅读学习,写东西产出。因为她无比确定自己想要什么,也始终不愿意放弃。
而如今,这一切终于得到了回报。
努力有用,努力有很大的用。
她值得。
*
合祁一中的小巷子,连凯是第一次来。
他不知道自己领导为什么这么突然地要带自己过来。
在门前一手拿蒲扇,一手握肉串的大哥凶神恶煞,穿了件紧巴巴的老头汗衫。
炭火烤出油香,顺着肥嫩的肉串往下滴,激起一片火花。
老板抬头看了看人,笑了起来,原本的横气也在此时变得和蔼起来,张口就是熟稔地招呼:“哎哟,战友啊。”
连凯惊讶地看向领导,他也回了个点头,笑着答了声。
“这边。”
角落里有道女声传出,连凯循声望去,那一张条桌上,端端正正坐着储方歌三人。
我去,这什么情况。
他立马去看领导的脸色,脑子如同乱麻。
怎么还跟前追求对象一起吃饭啊,领导这都不嫌尴尬吗?
很显然,他不仅不嫌,还满怀喜悦,施施然地捱着储方歌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