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判你破坏军婚的。” “但我在想,我又不是男的,就算拍到我们手牵手住一起又能怎么样呢?民法典既然不承认我们的关系,又凭什么拿法律条文来审判我们?” 女人说起这个话题来很激动,不像是咨询,更像是宣泄不满,她又说自己和已婚女才是真正相爱的,已婚女和丈夫是相亲认识的,没什么感情,都是被家里人逼的。 楼明叙一开始还劝她小心着点,最好等俩人离婚后再同居,聊着聊着发现这人根本油盐不进,她只希望律师能为她规避风险,更炸裂的是,俩人还打算借精生子,紧接着去父留子。 这就有点过分了。 楼明叙没辙,给出建议:“那要不然你们三个凑一桌,好好商量看看能不能一起把这日子过好了?” 女人的声音一滞,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轻轻松松的,楼明叙在实习第一天吃了个投诉电话,理由是阴阳客户,连带着周言也被所里领导批评了几句。 楼明叙很不服:“我那也叫阴阳?” “那不然呢?”周言从抽屉里翻出一条雀巢速溶咖啡,倒进一次性纸杯里,这么做是因为他懒得洗杯子。 “当然是诚恳地给出建议了。”楼明叙说着,拿起烧水壶,往周言那一次性水杯里倒白开水,谁承想一个用力过猛,杯口朝一边倾斜,最后全扣在周言的大腿上。 周言烫得从工位上跳了起来,手指捏着裤子抖了几下,嘴里“嘶嘶”地倒抽气,楼明叙也被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抽纸巾给他擦裤子。 偏偏周言今天穿的是条颜色很浅的牛仔裤,深色的咖啡渍像墨迹一样,迅速在他腿上晕开。 裤子抢救无效,毁了。 周言擦干净桌上的咖啡,重重叹了口气,那无奈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能干成点什么事? 楼明叙盯着周言的大腿说:“真不好意思。” 周言:“一块五一条,从你工资里面扣。” 楼明叙:“……” 办公室气氛有点僵,楼明叙打开桌上的电脑,随便看看以前的实习生留下来的材料。 周言没有给他安排工作,他觉得无聊,收拾起桌上的案卷,装订好后放到一旁的书柜里,柜子很小,只有八格,一看就是便宜货,木板薄得跟纸板似的,东西一放多就变形。 楼明叙把它挪到墙边,立起来,再把一台小冰箱推过去,抵住它的侧边,这样书柜既减少了坍塌的风险,办公室又多了点行走的空间。 拖完地,楼明叙又把书桌的垃圾清了清,完事儿想洗个手,他问周言:“这边有洗手间吗?” 周言指指门外边。 楼明叙感到震撼,他来的时候可没看到路两边有任何公厕设施,脑海闪过周言站在门口随地大小便的场面,皱眉道:“就这么对着大马路尿啊?是不是有点没素质?” “……”周言说,“对面法院有厕所,去那边借。” 楼明叙:“吓我一跳。” 基层法院的设施超出了楼明叙的认知,他经过民庭时扫了一眼,里面的窗帘挂一半掉一半,白炽灯总共三盏坏了俩,边上陪审席位都能申请残疾证了,不是缺腿就是缺胳膊,歪七扭八地堆在一起,椅背上覆了一层灰。 隔壁调解庭就更离谱了,原被告的座位都是塑料凳,十几年前的夜排档同款,天蓝色,硬座。 总之这地方和周言办公室一样,全方位无死角地诠释着四个字——穷困潦倒。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楼明叙实在不明白,到底经历了什么,周言才会愿意从知名大所跳槽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过这种一眼看到头的平庸生活。 之前不还给他写信说要努力工作,做个像导师那样很有威望的刑辩律师,申张正义吗? 当年的理想都不作数了? 走出法院,楼明叙远远地看到周言蹲在办公室门口,逗一只黑白色的奶牛猫。 “这猫怎么这么丑。”楼明叙在看清猫咪的真容后有被丑到。 八字刘海,眯眯眼,鼻子下面还有一撮黑毛,看人的眼神莫名有点猥琐。 周言忙捂住猫咪的耳朵,回头骂道:“你怎么能当着它面说这种话。” 楼明叙理直气壮:“它又听不懂。” “怎么听不懂了?小咪,握个手。” 周言摊开掌心,小咪很听话地把右爪放在他掌心。 “换左手。” 小咪又换成左边的爪子。 “转一圈。” 小咪听话地转圈。 周言又换了几个口令,小咪都乖乖照做,配合度很高,像是刚接受过军训的大学生,甚至比大学生还强,它居然分得清左右。 楼明叙客观地评价道:“聪明是挺聪明的,但这长相吧……我最多只能给个五分,百分制那种。” 周言没好气:“你还当上导师了?” 那猫伙食很好,肚子圆鼓鼓的,甚至胖得连舔屁股都有点不方便,周言用逗猫棒逗它的时候,它往地上一倒,等周言拿出猫条来,它立刻站起来,歪着脑袋,谄媚地蹭了蹭周言的小腿。 也许真的听得懂人话,当楼明叙试着去摸摸它耳朵的时候,它迅速出手,打了他一下。 傍晚五点多,周言催着楼明叙赶紧收拾东西下班,他要锁门了。 楼明叙的行李还在市区的酒店,等待滴滴司机接单的同时,又搜索了这附近的酒店,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源前,他只能先住酒店过渡一下。 这边酒店的价格倒是便宜,只有市区的一半,基本都是经济型房源,设施和卫生当然也都很一般。 他按价格由高到低排序,找到一家景点旁边的度假酒店,环境看起来很小资。 付款时,他注意到账户余额还剩下七千多了。 自从楼明叙成年之后,楼振就不再支付抚养费了,楼明叙每个月的零花钱断崖式锐减。 汤英姿女士,也就是楼明叙母亲原本是挺有经济实力的,她曾经靠一家美容院起家,赚钱之后又疯狂搞其他投资,开了大型商超和电影院,还有些连楼明叙都叫不上名的咖啡厅,奶茶店,结果疫情三年,她投资的项目接二连三地黄了,股市里的钱也都赔得所剩无几。 那些曾经一直围绕在汤英姿身边,天天喊她“老婆”和“宝宝”的年轻帅小伙们也都像换季迁徙的鸟类,不声不响地失踪了。 汤英姿某天在饭桌上,面色沉重地向楼明叙宣布,家里欠一屁股债,她没钱给他了,问楼明叙是愿意去楼振那边要点钱还是去爷爷那要一点生活费。 楼明叙从小跟这俩人的关系都并不亲密,因为汤英姿并不是楼家所认可的儿媳妇儿,连带着楼明叙也很不受待见。 楼明叙心一横,在当儿子和当孙子中间选择了当龟孙子——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