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些话应该和楼明叙当面讲清楚会好一些,毕竟文字不一定能精准地表达出情绪,他不希望两个人之间再产生什么误会了。 等走出高铁站才发现这边的风雨比南城大太多了,路上积水几乎快漫到他的膝盖,好多抢险的工作人员穿着雨衣在路上实施救援。 他撑开雨伞走了几步,看到从沿街商铺里面飘出来食物、衣服、花盆、甚至是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他还看到有人为了救一只小猫,冒险冲进雨里,等从水里走出来的时候,脚上都是血。 那只小猫被他捧在手里,安安静静,乖巧得像是小摆件。 周言的包里刚好备有创可贴和消毒棉签,给那人递过去:“你脚没事儿吧?” “哦小事情,应该是被碎玻璃划到了,刚才这边出过车祸。”说话的是个本地中年男人,一口当地话,不过因为和普通话挺相似的,所以周言也完全能听得懂。 “小猫我帮你拿着吧,你先处理伤口,别感染了。”周言说。 “谢谢。” 也是运气比较好,在这个连车都打不到的时间段,周言遇上的是个送快递的,对方妥善安排好小猫后,开着面包车把他送到了楼明叙所在的酒店。 “你怎么知道我订的是这家酒店?”楼明叙问。 “有次你跟我一起出差,不是用我电脑登录过订票软件吗,上面保留了你的账号,至于密码……你的软件密码都差不多,我随便一试就登进去了。” 周言刚到酒店时才中午,给楼明叙打了通电话,没人接,于是询问前台能不能提供下楼明叙的房间号,前台以保护客人隐私为由拒绝了,周言只好不停给楼明叙发消息,却迟迟等不到回复。 再后来周言刷到了不少当地新闻,看到有人被困在车里出不来的,有触电身亡的,还有被倒下的树木砸裂脑袋,身首异处的。 他怎么都打不通楼明叙电话,而且状态从“暂时无人接听”变成了“已关机”,很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就又跑到几个事发地问了问情况,目击者们看了照片都说没见过楼明叙,他稍稍松了口气,又赶回酒店大厅等着。 酒店前台轮班换岗,其中一个女孩碰巧关注过周言的短视频账号,将他认了出来,欢欣雀跃地要和他合影。 周言忙询问她有没有见到楼明叙。 “我一直打不通他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那女孩“啊”地一声,拍了下手:“原来真是他啊!我就说发型和眼睛都很像,就是他昨天进来的时候戴着口罩,所以我都不敢认。” 女孩根据周言提供的身份证信息和手机号,很快查到了楼明叙的房间号。 楼明叙听完这坎坷的寻人过程,就知道周言心里还有他,怕引起误会,忙解释说:“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的,白天一直都在开庭,我手机开静音放包里了,后来路上遇到一孕妇被困在车里,我去帮她开车门,没想到手机掉水里,当场去世了。” 周言:“手机掉水里孕妇为什么会当场去世?” 楼明叙无语了,拿起桌上的板砖在周言面前晃了晃:“我手机去世了!” “哦……”周言尴尬地笑了下,“那得尽快换个新的了,联络不上你的话,你家里人估计也会担心的。”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身上没带现金,刚还在发邮件跟我同学求救呢,”楼明叙叹了口气,“最近我真的太倒霉了,手机掉了也就算了,本来电脑登微信不需要手机验证的,偏偏软件自动更新了一下,今天登陆的时候就要验证了。又遇到这么大台风和暴雨,外卖外卖叫不到,饭店也都关门了,连找个吃东西的地儿都费劲。” 周言放下水瓶,看向楼明叙,明知故问:“你不是背得出我的手机号吗,怎么不直接来找我?至少我能远程帮你转钱给手机店员。” 楼明叙嘴巴一撇,摆出一副委屈样,声音也轻:“你不是在跟我玩冷暴力吗?我敢给你打电话吗?” “谁冷暴……”周言想到这次过来的目的,欲言又止,改口,“一码归一码,你遇到困难了,我肯定要帮你的。” “话说得好听。”楼明叙别开脸嘀咕。 他坐在床沿,而周言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楼明叙一旦转过去,周言就只能看到他圆润的后脑勺了。 有一小撮不听话的头发翘起来,像在代表主人以示抗议。 “还生我气呢?”周言搬起椅子,往床边挪了一点,歪头看着楼明叙。 “我不是生气,”楼明叙犹豫了一下,坦诚道:“我是怕你想跟我提分手,所以一直没敢找你。” 周言怔住。 这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单纯以为楼明叙这两天是在跟他怄气,所以才故意没联络他,只是周言从没哄过人,他经历了彻夜难眠,茶饭不思,还有漫长的心理建设才决定主动来找楼明叙示好,宣布停战。 就这芝麻大的事儿,怎么会联想到分手呢? “我后来可没有加他。”周言把手机打开,“喏,给你检查。” 楼明叙偷瞄一眼:“我不看,我说了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真不管?”周言怪腔怪调地揶揄,“那我可要给别人发暧昧消息了。” 楼明叙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周言实在不知道怎么哄人,尤其还是楼明叙这种倔驴性格,他扭捏了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对不起”三个字来。 “什么?”楼明叙真没听清。 “我说,对不起,上回不应该那么说你。”虽然周言已经记不太清自己具体都说过些什么了,但他记得楼明叙执着于旅游和情侣头像的事情,“你想要跟我换情侣头像吗?我这就搜一些,你挑个你喜欢的换上?” “这都是形式主义。” “那去旅游?刚好我这阵子也空下来了,可以抽几天跟你去周边的景点逛逛,工作日应该没什么人,会比节假日有意思。” 楼明叙心里淤堵了几天的郁结终于消下去一大半,不过还是挑起眉梢,故意问:“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跟我求和吗?” “嗯,对啊,”周言大大方方承认,后又艰难地组织起语言,“我这两天也反思过自己了,我想我是忽略了你的感受,第一次恋爱嘛,肯定希望这份感情没有瑕疵,有占有欲也很正常,以后你想看就看吧,不过删好友之前得知会我一声。” “我是那种会胡乱删你好友的人吗?”楼明叙头回见到周言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也说不出重话来了,“我只是感觉你好像总是防备着我,不像别的情侣那么亲亲热热的,有时候特别淡漠。” “关于这点,我也有想过……”周言放慢了语速,有些难以启齿,“你是知道我的家庭情况的,我身边最亲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