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美貌是社会online的外挂呢?
并且我卑劣地发现,我似乎是有一点私心的。
那晚在“蓝鲸”酒吧我说了谎,我跟殷念说刚分,只是为了让她识趣走开。
实际上,我和姜伶分手是在二十一岁那年,数一数,至今已经三年多了。
三年了,我没有走出来,这谎言也没有唬住殷念而让她识趣地走开。
初恋的无疾而终仍旧使我感到痛苦。并且是非常痛苦。
偶尔我也想要借助点外力,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这个外力可以是任何人。
眼下,不就有个现成的么?
但我还是尽可能保持着分寸,不让一切失控。
我想我不能因为自己深陷泥沼,就把岸上的人拉下水。
那太自私,也会让我更加厌弃自己。
但某一天半夜,又一次梦到姜伶,并惊醒过来的时候。
月光穿透飘窗,掉到我腿上,森凉森凉,直让我打了个寒战。
分手之后我才发现,不过十几平米的房间,竟可以如此辽阔。
放大人的孤独,放大人的脆弱,放大人的一切负面感受。
在黑暗里我一点一点下坠,滑落进粘稠的情绪里而窒息。近乎绝望。
习惯性拿过手机,戳进好友程见熙的对话框,输入“我又梦到她了”。
还没发出去,殷念的消息突然跳出来。
现在是半夜两点钟。
不管是这个点还醒着,还是这个点给我发来信息,都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但初见殷念时她的举动,就挺让人匪夷所思的,这么几天来我也慢慢习惯了她的匪夷所思。
戳进聊天框。
殷念分享给我一首歌。
是她自己唱的歌。
看到歌名的瞬间,我的眉头条件反射地一挑。
是王菲的《你在终点等我》。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进去。
界面刷新的瞬间,浏览记录从0变成了1。
意味着这首歌,只分享给了我一个人。
“是你给了我一把伞/
撑住倾盆撒落的孤单/
所以好想送你一弯河岸/
洗涤腐蚀心灵的遗憾…”
殷念的声音从扬声器里缓缓流出来,流进森凉的月光里。
她的声音在月光里依旧保持着天真诱惑的两面性,那么矛盾又那么生动,月光似乎也为此动容起来,落在我腿上,好像没那么冷了。
我的腿竟渐渐暖和起来。
丝丝暖意逆流而上,沿着血管溯回到了我的心里。
我能感受到身体变暖的同时,绝望也在一点一点消散。
这一次我回得很快:[好听]
却没想到殷念直接弹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溺水的人很难拒绝救命稻草,在电话铃声循环到第三次的时候,我接起了那通电话。
刚接起来就听到殷念在那边甜甜地说:“哇~陈小姐,晚上好~”
不夸张,殷念说话真的给人一种自带波浪号的感觉。
在船上我瞥到过殷念的护照,殷念二十七了,比我还大两岁。那一瞬间我却有种我俩到底谁才是二十七岁的困惑感。
“晚上?……现在是半夜了。”我知道我的严谨有些不合时宜,但除了纠正,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接住她的话。
“那——半夜好?”
“……还是晚上好吧,顺口些。”我继而问道,“殷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这个点打电话过来,能有什么事。想都想得到。
但是我还是想尽可能保持一定的距离感。
只要殷念不说,我就不戳破。
殷念:“没什么事,就是想你啦~”
听见我的沉默,殷念又自顾自说起来:“今早在楼下早餐铺子买了杯八宝粥,吃完一直到中午胃都很不舒服,我早上果然还是不适合吃东西。”
我说:“那天我只是跟你提个建议,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吃不下也不用强行尝试?”
殷念又说:“我知道呀。但我想让你知道,你说的话我有放在心上嘛。”
我心里有一丝凄然。因为在那0.01秒里,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姜伶。
想到我明明跟她说过,她突然变得冷淡时,我会患得患失很没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