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牵起手来——怎么看,都很奇怪啊。
她的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担忧,变成了现在的茫然。
“够了……你们在玩什么。”
说完,她就兀自向停靠在前的那辆车走去。
“走啦……我想回家了。”
没来得及跟姜伶道别。不过这场面……还有什么道别的必要么。
殷念这才松开姜伶的手。
眼下离得太近,姜伶看清了殷念脸上的表情——感激似的。
这个女人是在……感激自己?为什么呢?
然而那抹表情稍纵即逝,“她说想回家了。”殷念把手插回衣兜,“你要跟我们一起么?去我们家里坐坐。”
姜伶微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是送她下来。我也就送到这里了。”
殷念也笑了,像是长辈宽恕孩子般的笑:“没关系,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的。”
“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东西。”殷念说着,向车那边走去。
陈斯然已经在副驾驶座上坐好,殷念走近车身,拉开后座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往回走之前,还伸手在车窗框上拍了拍,“等我一下哦。”是对陈斯然说的。
走回到姜伶面前,姜伶真的还站在原地等着她,甚至眼神都没离开过她。
“前两天打电话,听然然说起过,你状态不太好。正好在机场的书店里看到了这个,看起来挺解压挺治愈的,希望会对你有帮助。”
陈斯然扬了*扬手里的礼盒,随后递给姜伶。
姜伶接过去了。
礼盒的颜色是森林系的绿,丝绒布面,烫金藤蔓花纹中央拥着花体大字:
[secretgarden]
她双手拿着这个礼盒,一下子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但还是秉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冲殷念说了声“谢谢”。
“你回去再研究吧。拜~”
殷念说完,抬起手掌向外一翻,作了个拜拜的手势,就转过身去,往车那边走了。
不一会儿,车辆重新启动,驶过姜伶,开远了。
车里的人好像正在说着什么,但是也随着车辆远去,听不清了。
回到家里,姜伶拆开了礼盒。
礼盒里躺着一本硬壳书,封面饰有浮雕工艺和烫金暗纹。装帧精美。盒盖上还有一排寄语:
“这不是一本涂色书,而是一座可携带的纸上花园。”
原来是本成人涂色书。
奇幻花园、动植物、昆虫……
姜伶一边翻着颇有质感的无酸纸书页一边想。
原来陈斯然现在是和这样的人在谈恋爱么?
——会把一座纸上花园当做礼物送给你的人。
翻着翻着,书页中间掉出一张小卡片来。姜伶拾起那张小卡片,边缘太锋利,她的食指有血线沁出来。
拿近了,原来是一张名片,上面的黑体印刷字注明了主人的名字:殷念。
-
车辆驶出小区,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
车内,殷念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节奏与车载音响播放的爵士乐完美同步。
车里温度高,一上车她就脱下了风衣,只留下了里面的白色衬衫。
袖口被她随意地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她的指甲应该是刚修剪过,短而整齐,边缘呈现出可爱的圆形弧度。
那只手看起来如此有力,却又透露着一种独属于女性的优雅。
陈斯然突然很想把它牵在手里。
她们实在分开太久、太久了。
近日来她连轴转着,白天要处理工作,晚上要顾及姜伶,一叶障目以至于鲜少有空去感受思念之苦了。
——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如果在某一时期内集中于某件事情,那么就容易忽略这以外的事情。
而今,脱离那个环境之后,对殷念的思念,如潮水一般后知后觉溢出来。
红灯跳成绿灯,殷念踩下油门,重新上路。
开出去一段距离,感受到身旁人的目光,殷念突然笑了:“然然,你这样一直看着我,我会分心的,万一开错路了怎么办?”
陈斯然佯作不解风情:“偏航的话,导航会提醒你的。”
“这个不是重点。”殷念突然腾出右手来,牵住了陈斯然的手,“重点是,我现在就想靠边停车,把你抵在座位上亲了。”
她左手单手操控着方向盘,流畅地超越了一辆慢行的卡车。
陈斯然的脸突然一燥。
殷念就是这样,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冲你表达爱欲,剧烈又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