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会儿,冯督军有事先行离席,便有些军官随其先后离去,临走前都给老徐一家送了些贺礼。
而一班平素就与老徐交好的同僚,则留下与之酣饮畅谈。
片刻,众人就喝得上头,开始大声说话,或是抽烟,说到妙处则起身来回走动,围着老徐一片喧笑,说的也不再是满月礼的话题。
毓华在包厢内坐了一阵,深感无趣,转头看向身旁,座位也是空的。
方才常欢说要去解手,不想一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而此时楼外也潇潇下起雨来,打在新抽芽的树叶上,声音空脆。
她胸口一阵烦闷,便同老徐打个招呼,说自己喝了两口酒,有些微醉,想去外面透口气,便起身离去。
然后去茅厕看了一眼,却不见常欢,心里正在着急,忽听外面传来猫叫。
循声走向大门,还未出酒楼,就瞧见窝在巷角的一抹熟悉身影。
常欢正猫在那里,手里握着一块饼子,撕成一条条的喂给过路的野猫。
“怎么一个人跑外面了?今天你可是主角呢。”毓华顺手撑起一把红伞,走到常欢身边。
“我可不觉得我是主角。”常欢耸耸肩,不以为然地道。
“还说不是主角,刚才在饭桌上演的是哪一出认爹?”
“反正都不是亲爹,认谁不是爹?”
野猫叼走了饼,窜进了巷子的深处,常欢边说边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却一点没有往酒楼走的意思,自自然然挽住了毓华的胳膊。
“怎么了?”
“想走走,跟你一起。”
“那别走远了,就左近走走。”
常欢点点头,依傍着毓华在附近巷子里溜达。
“想起你收留我的那天,也是个下雨天。”常欢行了几步,开口道,“那时候就管你叫姊姊。”
“这倒让你改不了口了?”毓华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别以为刚才你当着冯督军的面叫我姊姊,叫老徐义父,我听不出你的小心思。”
常欢笑笑,将毓华的胳膊搂得更紧了:“你不就比我大八九岁,也想占我辈分的便宜?”
“你也不怕老徐多心。”
“随他怎么想。反正他的面子我给足就行。再说嘛,”常欢突然放开毓华,冲到雨里,面对面看着她,倒着步子走,“老徐天不怕地不怕,我瞧他就怕冯伯伯。所以我得跟冯伯伯混熟了,日后万一老徐要怎么着,咱也有大山可以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