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华怕她们瞧见自己,靠着墙根又避了避。
但凌有喜并未高声恫斥秋娟,只听她又吃吃笑了起来:“怎么,你揪着这钱不放,你也想要这良心补偿费?那就教你个法子,你主动送上门,贴着你家姑爷,他若收了你,你就借此要挟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秋娟焦怒得脸孔都红了。
“这就急了?我在你们眼里不就是这样的贱人吗?”凌有喜淡淡一笑,“你想跟我一样一夜登上高枝,贱就可以了。就不知道你自投怀抱,置你们家小姐于何地!”
“凌有喜!”秋娟气怒不已,指着她,手指发颤,“休想挑拨我和小姐的关系,我跟姑爷一清二白,不过是有些事不方便小姐知道,帮他背后处理罢了……”
“你和你们小姐姑爷的事,不必说给我听。”凌有喜抱臂道,“我只知道,昨儿个老徐说会再给我一笔安家费。当时明明说得那么好听,今儿为什么只派你来传话?他呢,打量就此毁约,真不怕鱼死网破?”
“姑爷不会毁约!既然说好筹钱的日子,你们就安心回村里等,留在这里,让你的同乡一大早跑到门口转悠想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提醒提醒你家姑爷,他记性不好,不要忘了欠我们的钱。”
“貔貅,吞金的貔貅!”秋娟忿然道,却又一脸的无可奈何。
毓华躲在那墙根下,听那二人辨扯多时,最终秋娟见议不下价,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张支票,拍在凌有喜面前。
凌有喜就瞧了一眼,“才十分之一?昨儿可不是这么说的呢。”
“是定金。”秋娟气呼呼地,“剩下的姑爷自有安排,定在说好的时期内交给你,请你不要再到我们这里来了。”
凌有喜这才拿过了支票,细细查看起来。
两人也不再怎么说话,很快秋娟就离去了。
而毓华沉默地站在墙根下好一会儿,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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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到家后,一切看似与平常无异。
餐桌上,常欢向老徐请教枪法,两人聊得十分投机,言笑晏晏。
饭后,秋娟诚恳勤勉地收拾室内,路过老徐身边时将西洋报纸恭敬递给他,老徐顺手接过看起来,倒是一眼都没有瞧秋娟。
毓华见状走过来,给老徐斟了杯茶,老徐立刻放下报纸,笑着接过:“谢我的贤妻。”
让她也在一旁坐下同他说说话,共同谈谈报章上的见闻。
于是随便讲了些近来局势,说起西风渐进,又谈到邻省兵燹之祸。
老徐一脸忧愁:“老百姓又要过苦日子咯,过不了多久,只怕战火西移,我们也要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