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林潮生还噗嗤笑了一声。
听见他笑,陆云川偏头看了一眼,眼里有些疑惑。
林潮生摇摇头,又歪着脑袋看向陆云川,问道:“怎么样?有瞧得上的吗?”
陆云川先也是摇了摇头,刚摇完又看到前头几步路的圈里拴着一只黑青的骡子,养得膘肥体壮。
陆云川看见了,立刻指着说:“我看那个不错。”
林潮生也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去,那骡子站在那儿,嘴里还嚼着一口草,身形健美,有两分像马又有两分像驴。
那摊位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盘腿坐在一张草席上,手里捏着几颗碎石子把玩,察觉到这头的动静,他立刻站起来,通红着脸看向夫夫俩,小声招呼道:“两位客人来看看吧。”
就这一句,再没有旁的了。
这条街上叫卖多是四五十岁经验老道的牙人了,一张嘴就有说不完的话。不像这少年年纪轻,又怕生不敢吆喝着做生意,呆呆板板地坐在地上等着生意撞上门。
直到有人看过来才赶忙站起身,红着脸请人往那边去。
看陆云川对那骡子十分满意,林潮生立刻拉着他走了过去,刚走近还来不及问话,对面一个生得尖嘴猴腮的牙人笑呵呵说:“二位别看那骡子长得好!那吃得可多了!一般人家真是养不起!”
自家骡子被嫌弃,那少年立刻就急了,他又不敢和那个老牙人对上,只着急忙慌同人解释:“客人!我家骡子是胃口好了些!可、可您瞧瞧,它、它长得多高多壮啊,比寻常,寻常的骡子都要大一圈,吃得多那干活儿也厉害啊!拉货驼货也比寻常骡子厉害!”
他一慌,说话也多了,虽仍有些磕磕巴巴。
这少年不会做生意,当牙人的本是他父亲,可父亲近来生了病,不能出门做活儿了。
看大夫抓药都要钱啊,他一个笨嘴拙舌从来没做过生意的少年人到了头牯街,在这儿坐了两三天,没谈成一桩生意,也是愁得很。
旁边几个牙人还瞧他脸嫩,处处挤兑抢生意。
不过吃得多这个问题在陆云川看来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如今看了这骡子是越看越喜欢,压根没理会那尖嘴牙人的话,直接就指着骡子问,“多少钱?”
那少年又喜又着急,搓着手小心翼翼说道:“五、五两银子。”
他怕说贵了,这两个客人瞧不上,又怕说便宜了亏了自家的骡子。幸好来时他父亲给他讲过行价,这时报了价格,又担心紧张地瞅着二人。
生怕他们嫌贵扭头就走。
骡子比马便宜,但比驴子贵,五两的银子不算少,但买这头壮实膘健的骡子却是非常划算。
但林潮生还是问道:“四两六钱,卖不卖?”
少年磕巴了一下,压根就不会和客人讲价,一听这价格也没低出他父亲说的最低价,直接就重重点了头,“卖!卖!”
这桩买卖讲得容易,都没怎么费口舌,林潮生付了钱,陆云川则将骡子牵出了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