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屋外瞧热闹的人群中也纷纷说了起来,一个个都吓得深吸一口气。
“我的个乖乖,这两口子真是发达了!敢拿这么贵的碗吃饭!”
“瞧这颜色是比粗陶的漂亮,咋这么贵啊!咋的,这碗装饭是格外香些?”
“今儿也是让我开了眼了!我明天出去也有的说道!我可是见过一两银子的碗!”
“可惜了!可惜了!好东西可是糟蹋了!”
……
在这些七嘴八舌的蛐蛐声中,林潮生又开了口,“怎么?不想赔认?你认不出来不要紧,官衙里的老爷自然见过好东西,认得出我这套碗碟的价钱!”
说罢,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正目瞪口呆不知该怎么说话的林钱氏身上,瞧了一会儿才扭头看向陈步洲。
他又说道:“陈二少爷,那还是麻烦你报官吧。不过……入户偷盗都是偷偷摸摸的,哪有她这样进了门又打又砸,还骂人的?这哪里是偷盗?这明明是抢劫!就请陈二少爷按着抢劫去报官吧。也不知道按如今的律法,抢劫是如何判的?”
陈步洲也很给面子,当即就替林潮生解了疑。
他道:“强盗罪可比盗窃严重多了。犯者未抢得财物皆判流刑;若有抢得或损坏财物,不记财帛价值,不论是否伤人、杀人,皆判斩刑。”
他好像是在回答林潮生的问题,但眼睛却直勾勾看着林钱氏,盯得人头皮发麻。
陈步洲这回的话比上一句简单明了多了,林钱氏听不懂别的,却能听懂那句“斩刑”。
吓得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慌得骨头都软了。
她连忙扑前去抱住正要出门的元宝的腿,咿呀叫道:“别别!别去!别报官啊!生哥儿,我可是你亲婶子啊,你非得把人往死路上逼?”
林潮生嗤笑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只是叔婶?”
林钱氏气得舌头都打结了,说话都磕磕绊绊的,“你你你!”
“别你啊我的,没个屁用!灶房里人多,这几个婶子可都看到了,是你进来又骂又抢的,我想着她们都愿意为我作证!”
其实那三个婶子听林潮生说起也是忐忑犹豫的,不是她们不愿,而是不敢。
乡下人,谁都不愿意见官,觉得那官老爷都是长了两个脑袋四条胳膊的青面獠牙鬼,可怕得很,轻易不敢见。不过她们看向林潮生,又想起今天做饭的工钱,还有饭后送给她们的好肉好菜,一咬牙还是朝人点了头。
见她们也答应,林钱氏气得磨牙,却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