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章</h1>
他嫁人前偷偷打听过了,村里人都说沿河村老王家,王老大是最有钱的老地主,嫁过去肯定不会苦的,除了这些,旁的却是再也打听不出来。
其实对于嫁人,清哥儿是没有什么实感的,只要汉子对他还算说得过去,年纪大也没什么的。
“吱呀——”
门被推动的声音,清哥儿的脊背瞬间绷紧,盖头被掀起,清哥儿紧咬着嘴唇。
“长得真稀罕,老子的二十两花的不亏!”
“啊!”
清哥儿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他哆嗦着往后缩着身子,可是眼前的人当然不会如他所愿。
“往哪里跑啊,小美人,跟老子亲热亲热!”
王老大咧开嘴,露出一口熏黄的牙齿,他的脸上老肉纵横,颧骨很高,鼻子是鹰钩鼻,皮肤蜡黄,仔细看还能看见一些黑斑,两鬓斑白,看起来甚至比他父亲年纪还大。
他盯着清哥儿,眼睛色眯眯的,眼底露出色欲的目光,看着清哥儿发抖,他更是激动,借着喝了酒的劲,直接上手扒了清哥儿的衣服。
害怕的清哥儿跑下床,王老大便要去追,两个人在不大的房间里,转悠了好几圈。
“站住,别给脸不要脸!”
王老大有些喘不上气,他扶着桌子,恶狠狠地瞪着清哥儿,他年纪本来就不小了,这半年还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活不下来,身体亏空的厉害,跑着几步已经是极限了。
好在屋子就这么大,这小美人再怎么跑,也跑不到哪里去,他从床上拿起一个东西,小美人果然不跑了。
“你看这是什么好东西?你再敢跑一下试试?”
王老大手里的,正是清哥儿唯一从家里带过来的,他爹爹的牌位。
他不敢再跑。
看着越走越近的王老大,清哥儿的脸色惨白如纸,他拍着上着锁的门,绝望的呐喊着,“救命,谁来救救我!”
可惜,等不到任何人的回应。
“求你了,求求你,不要……不要……”
清哥儿的身子顺着门滑落,他的浑身都在抖。
就在肮脏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时,王老大突然静止住了,随后便轰然倒下,身体抽搐,呼吸急促,嘴巴张和发出毫无意义的呻吟声,几个呼吸间,眼神空洞,没了动静。
清哥儿瞳孔放大,眼神中透露着惊恐与无助,他仿佛劫后余生,爬过去把爹爹的牌位夺过来,随后又迅速逃离他的身边。
过了许久,王老大也没有动弹,清哥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小心的挪过去,轻轻碰了碰王老大的鼻尖。
“是……是……没气了……”
他的身体失去平衡,跌落在地。
第2章 克夫
又是一年初冬。
清哥儿嫁到沿河村已经有一年了,去年这时候王老大突然急症去世,他们王家人急着瓜分财产,竟然无人理会新婚日成了寡哥儿的他。
等想起他来,他已经惊厥高烧,快不行了。
王大的弟弟,王二一家的当家人,就商量着给他扔到了牲口住的破茅草屋里,让他自生自灭。
幸好清哥儿从小便多受蹉跎折磨,竟然真的挺了过来,那王二一家,可能从王大家捞了太多好处,直接举家搬家到县城去了。
自此,便无人理会初嫁便成寡哥儿的清哥儿。
大清早,清哥儿从床榻上起身。
说是床榻,也不过是一张单薄的床板,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这种天气御寒,多少还有点用,再过半月,初雪下来了,睡一觉醒来非把人冻得浑身僵硬不成。
清哥儿穿好粗布短褂,搓着冻有点发红的手,出了卧房的门。
今天天气不错,正好去一趟镇上,卖点东西,买点米面回来,家里的粮食快续不上了。
早饭是清的看不见几粒米的粥,和昨天剩的半块硬的啃不动的馍,清哥儿把馍放进粥里沁湿了,才梗着脖子吃完了。
打了盆清水,打理好自己后,回屋将这些日子绣好的帕子,还有夜里抹黑纳的鞋面、帽子整理出来,装进包袱里就要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