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儿跟他描述完炉子的形状,杨三好沉思了一会,给出来个能试试的说法。
“能试试是什么说道?”清哥儿有些急,“这东西肯定能做得出来。”
不怪他急,小爹临终前嘱咐的他犹在耳边,他好不容易准备试试,并不想被做不出来炉子打击到。
“你这哥儿先别急,我敢保证,这东西全兴义县也就我敢说能试试,”杨三好不慌不忙,“不保证成,而且这炉子这么大,没十二三两做不出来,你们想想吧。”
王连越揽着清哥儿的肩膀,轻轻抚摸着他的肩头安慰他,随后跟杨三好说道。
“我们相信老师傅的手艺,您看这么着行不行,我们给您十五两,您且研究着,研究的出来钱全给您,但是炉子样式您给我们保密。”
“行,成交。”杨三好果断同意了。
王连越示意清哥儿给钱,他则找了纸跟杨三好签了协议,协议一式两份,两人一人一份。
“你就这么相信我说的东西?”出来以后,清哥儿问道,“不怕我嚯嚯银子?”
“怕啥,没了就再赚,而且这生意真做起来,我以后就能靠你养了,何乐而不为!”王连越勾起手指头,刮了下清哥儿的鼻尖。
清哥儿仰起脸,清皱了下鼻头,“你咋还说上酸话了,听不明白。”
“我参军的时候,我那个伍长教的,还教了我诗呢,只是现在忘完了,”王连越说着说着笑了,“一会带你去见个人。”
两人先去街头把带的东西卖了,清哥儿绣品绣的好卖的快,菌子是早春的鲜货,抢手的很,自然也卖的快。
王连越处理好的大头,直接卖给了酒楼,剩下的野鸡兔子等,陪着清哥儿的同时,也一起卖完了。
两人赚了三两多,主要是王连越赚的多。拿着钱,买了些米面油,又去布庄扯了布,该做春装了。
“走吧,陪我去看望一个老人家。”王连越拎着买的糕点和肉,带着清哥儿去了蔡大妈家。
蔡大妈一个人生活,平日里不常外出走动,今天去了人竟然没在家,王连越问了隔壁的小红姐儿,才知道蔡大妈病了,被人带到回春堂看病去了。
两人又急匆匆的往回春堂去,回春堂人多得很,王连越找人打听了半天,被一个壮汉拉扯住了。
“越兄弟?是你吗,咋这么白了,还壮了,腿咋样,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不?”
那壮汉说话直接一连串,把清哥儿都听晕了,王连越看见人更是晕了,愣在那半响才开口讲话。
“梁山!你怎么到兴义县了?你家不是在北边吗?”王连越激动跟清哥儿介绍,“这是我战友,我跟他,还有蔡大妈的孩子,我们是一个伍的。”
“这位是?”梁山才注意到清哥儿,整个人瞬间扭捏了起来。
“这是我夫郎,徐清,清哥儿。差点就让你赶上我俩的喜酒了。”王连越锤了他一拳,“啥时候来的,咋不早点找我?要不是我来找蔡大妈,还见不着你呢。”
“我也才来不久,我本来先回家了,结果家里人都没了,地也没了,在那没啥过头,我就想来找方元,本来还想跟他爹喝喝酒,做做诗呢……”说着说着,语气也低下去了。
“不说了,蔡大妈怎么样了?怎么还病了。”王连越赶紧打断了他,忙着问蔡大妈情况。
“不严重,就是闪到腰了,蔡大妈认了我做干儿子,我就在城里找了个活,陪着她住,两个人相互照顾,你就甭担心了。”
梁山带着两人进了内屋,蔡大妈就躺在床上,背上敷着药草,见了王连越想起身,被旁边的药童拍了两下,不敢动了,药童是个面容娇好的哥儿,梁山见了人家就脸红不动了。
蔡大妈就趴在床上跟他们聊家常,看见清哥儿更是高兴,拉着清哥儿说了半天的话,最后还是那药童回来换药,阻止了她继续说。
“蔡大妈人真好,她跟我说,要是你欺负我就告诉她,她帮我出头。”跟他们分开后,清哥儿兴奋劲还没过,乐的摇头晃脑,“还说要认我做干儿子呢。”
“她也说认我做干儿子,我没同意,就怕兄弟姐妹太多了,一不小心把弟弟娶回家。”
“胡说!我也没同意,谁是你弟弟。”
这会太阳已经落山,村里的牛车也早就回去了,两个人不急不慢的走在田间小路上,慢慢的说着话。
“蔡大妈的儿子叫方元,就是我们伍长,当初参军回来,每个兵都给了二十两银子,战死的给五十两。我带着七十两和一盆骨灰回了家,最后钱和骨灰都给蔡大妈了。”
王连越轻声细语的说话,语气中满是怀念,清哥儿就静静的听,挽着他的手,走在他的身侧。
“我那会刚上战场,又小又瘦又矮,伍长说我还没个刀重,天天嫌弃我,还有梁山,他那会更小,我们两个天天挨他的训,每天不被踹两脚都睡不好觉。”
王连越说着说着,还笑了,眼泪都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