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痛苦的呻吟。 “不算认识,我们小区的业主。”周羚语气寡淡,冷漠无情,不过依然能听出他和光头早就相识。 宋明栖有自知之明,他和对方不过几面之缘,周羚会偏向谁不言而喻,他不由得感到一阵绝望。 “呵,业主。”光头啐了一口,“有钱人啊?跑到我们这地方干什么?别是条子的人。” 宋明栖刚说了一个“我”字就被光头一拳锤在了肚子上。 “你他妈闭嘴,问你了吗?” 宋明栖的表情登时变得扭曲,好像还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周羚的手在工装裤宽大的裤兜里动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光头再次把宋明栖重重往墙上一甩:“那行,打一顿就知道了。” “袁哥。”周羚忽然抬眼,“把他放了吧。” 光头感觉不可思议,随后轻蔑地笑了起来:“你在教我做事?” “我没有。” 他用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周羚的肩膀:“你个掏下水道的,不是我们冯总给你机会,你能上得了台?” “我不敢,袁哥。” 周羚嘴上虽然一直在道歉,但视线是向下睥睨着的,瞳色很冷,看上去并不十分真心实意:“只是你们在这打架,会挡路,我要去那边取车。” “……” 这个叫袁哥的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会,随后倒退一步,勉强让出了一点身前的空间。 “滚!” 周羚也不恼火,侧身经过的时候,宋明栖的手指恳求般地擦过他的手腕。但他无动于衷,依旧走过去了。 一道疾风朝面门而来,宋明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脱口而出喊了一声—— “周羚!” 有人发出“啧”的一声,带着点不耐烦。 拳头并没有如预料中的落下来。 等他慢慢睁开眼,发现面前的光头像见鬼一般瞪大了双眼。 周羚的小臂从后面紧紧勒住他的喉咙,左手执着一把匕首,直指他跳动的颈动脉。 “把他放了。”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但语气和刚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压迫性极强。 光头莫名其妙,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多管闲事?你又不认识他!” “他太吵了。”周羚比光头高出不少,控制住他就像捉住一只鸡仔一样轻松,“回头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别人要说是我干的。我不想惹麻烦。” 光头的眼珠斜在一边,余光死死落在刀尖上,连口水都不敢咽,战战兢兢地说:“那你先把刀收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不太好说。”周羚提了一下嘴角,“我被打了一整场,嘴疼。” “好好好……”光头发现跟疯子没办法讨价还价,讨饶地摆摆手,“我他妈走还不行吗?!” 匕首不知怎么在周羚手心翻了个花,他用刀背敲了一下光头的颈侧,从背后扔垃圾一般将人推开了。 冰冷的触感转瞬即逝,光头肝胆俱裂,捂着自己的脖颈,反反复复检查掌心,发现并没有血流出来,这才带着人慌不择路地跑远。 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小巷尽头,周羚利落地插刀入鞘,揣回口袋,又扔过来一道抛物线。 宋明栖下意识伸手一接,竟然是自己刚刚不知所踪的车钥匙。不过手感湿乎乎的,可能是沾了泥巴,他嫌恶地皱起眉,改成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捏着圆环的边缘。 “谢……” 周羚没耐心听,早就大步向前走去,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明显是一种轻视,但好在宋明栖只想要真相,并不在意尊严。他立刻拔腿追了上去,就连对方身上那种令人反胃的血腥气他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宋明栖又紧了几步,才得以和周羚并肩:“谢谢。” 这句话说得有几分“纡尊降贵”,令周羚有些意外,因此他在今天第一次正视了这个人—— 一侧眼镜腿歪七扭八,白衬衣脏兮兮的,衬衣下摆也挣出来一半,挂在皮带外面,皮鞋上的泥泞更不必说,丝毫不见平日的精致体面,高高在上。 周羚的心情莫名其妙好了点,表情也有所放松。 “你为什么在这?” 宋明栖短暂沉默,迅速判断了一下如果回答自己只是恰好路过,对方会不会相信。 答案是不会。 “我跟着你来的。”宋明栖干脆坦白。 周羚皱眉看他,在等他的解释。 “嗯……”他模棱两可地说,“我对你很感兴趣。”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实话。 周羚嘲讽似地笑了下,但似乎牵扯脸上的伤口,立刻又不笑了:“哪种感兴趣?” 宋明栖没想好,他选择把问题抛回去:“你说呢?” 这个书呆子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此时这幅模样看起来很好欺负,因此说出的话显得轻佻。 周羚这回很深地看了他一眼,脑子里又开始闪回那封信,觉得宋明栖这幅看起来易碎的身体,似乎非常喜欢追逐与他并不匹配的危险并且强大的对象。 如果把他的脑袋踩在脚下呢,他也会甘之如饴吗? “刚刚袁哥有句话说的挺对。” “什么话?” 周羚看着他慢慢地说:“你是有点变态。” 第8章 一米八孔武有力的女性 在宋明栖的记忆里,上一次被人说变态,还是大学被舍友知道是gay的时候。 取向自由,宋明栖本人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可耻的事。可它在无聊的大学生活里很快变成一些人的谈资,在宋明栖身处实验室处理小白鼠的脑脊液时,有关他的桃色新闻在大学里疯狂传播,舍友纷纷提出抗议,申请转舍。 宋明栖很想说,gay不代表是个男的就要喜欢。不过他当时正在跟着导师申请核心期刊,没有时间跟他们周旋。 幸好他父亲只会将父爱体现在提供花不完的钱上,很快他就在学校附近租到了满意的住所,不仅得到了更安静的学习环境,还远离了这一歧视性的称号。 除此之外,他承认自己有一些洁癖,但在情感和床事方面的喜好都非常健康。因此一时并没有理解周羚的意思。 “人类一般不会经历变态的过程。”宋明栖回答,“我是说胚胎发育期内动物外形、结构发生变化,比如蛹或者蝌蚪。” 没有回应。除了单调的蝉鸣。 “对不起,我以为这个笑话会好笑。”宋明栖遗憾地说,“我现在是不是显得更变态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句话说完以后,周羚好像笑了一下,但周围实在太暗,他无从确认。 直到从巷子的另一头穿出来后,才出现了几盏路灯。宋明栖这时才看清周羚确实被打得很惨,额角贴了一块创口贴,颧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