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手机。 晚上有几单比较棘手,他动作非常快,但花费的时间仍然超出预计,完工更是遥遥无期。好不容易修完这一单,物业办公室来电,让他去8栋606。 周羚很快收拾好工具箱,站起身朝8栋走去,到606门前,他没有立刻敲门,他知道这扇门里并没有什么东西要修,这一单跟以往所有的单都不同。 宋明栖是要他这个人。 他迟疑了片刻,抬手敲门。一连敲了好几下,才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门霍然打开,屋内的热气瞬间涌出来,沐浴露的香气很浓郁,但长期在屋里的人浑然不觉。 宋明栖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身穿一件棉质纯白T恤,领口有一圈淡淡湿渍,看起来刚刚洗完澡。周羚没见过这样一副居家模样的宋明栖。 “今晚这么忙?我实在等不及只好约你的工时了。” 宋明栖一边说着一边在周羚的身后将入户门的锁舌别回去,造成一种房门看起来是关闭的,其实一推就可以打开的效果。他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好在周羚完全没注意,背对着宋明栖站在玄关处的地垫上。他今天穿一身橙黄色的工装服,拉链规规矩矩拉到锁骨,往常身上的那种沉默阴鸷的气息被一种明快硬朗的帅气取代。宋明栖多看了他两眼。 “你们换制服了?” “下午消防演练,要求穿这件。”周羚还是站在客厅里,直到宋明栖简单明了地给予指示,“又不是喊你来罚站的,脱鞋就行,不用戴鞋套了,把工具箱摘下来,衣服脱掉挂在衣架上。” 周羚觉得宋明栖今天说话很奇怪,又说自己等不及,又让他脱衣服。但他昨天才说,要过一段时间再做那件事。 周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会错意,总之他没犹豫太久,抬手把拉链往下拉,脱到一半,宋明栖恰好回头,擦拭头发的动作瞬间停顿下来。网?阯?F?a?布?页?í?????????n??????2?⑤???????? “等……等一下……你里面的衣服呢?” 周羚皱了皱眉,维持着露出胸肌的动作:“刚刚修水管出了很多汗,我把背心脱下来了。” “我刚刚洗澡开了热风,我是怕你热。”宋明栖心有余悸地说,“但你里面没衣服的话……还是穿上吧。” 周羚就嘶啦一声把拉链重新拉回到锁骨:“今晚喊我来做什么?” 宋明栖就又走回来,站在周羚面前距离很近的地方,缓慢地往下蹲。 周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宋明栖坐到了地毯上:“帮我拼完上次那个色谱仪的模型,我实在没时间。这个是说明书……” “……” 宋明栖扶了下眼镜,不太理解周羚脸上的表情,以为是觉得为难:“你那么会打游戏,搞维修的人手又很巧,没问题的吧?” 之后周羚在宋明栖家的客厅拼了一晚上的高效液相色谱仪。如果他当时知道赢下这个东西最终折磨的是他自己,他估计不会替宋明栖扔飞镖。 宋明栖打了个第五个哈欠的时候,周羚两只手臂向后撑了一把,靠到了沙发边沿上。 “啊,好了吗?”宋明栖倾斜上半身过去取,盘着腿的脚趾碰到了周羚的手腕,带着略略湿意的头发从对方的鼻尖下掠过。他拿起来对着灯看了一下,这个模型做得果然非常逼真,甚至启动按钮是可以真的按下去的。 “真不错。要是这个试验灯会亮就更有意思了。”宋明栖由衷地夸赞。 周羚率先站了起来,他朝宋明栖伸出手,在对方也抬起手臂的时候,将对方一把拉起来。在周羚走到门边时,宋明栖问:“你的工单呢?我还没有签字。” “下次不要花这种钱。”周羚在口袋里的手指将那张纸攥紧。 宋明栖解释:“你也不算不劳而获,就当我买你的时间。” 周羚迈出门去,没有回头:“用我的时间,不用你花钱。” 之后一连三天宋明栖都有约周羚,他下工后就会过来,按照宋明栖的要求做一些看起来单纯消耗时间却没什么意义的事,虽然不至于是从大米里面挑小米、红豆里面挑绿豆,但大抵也差不太多,周羚从不过问原因,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其中有一天周羚带来了一些小灯泡、电线和电池盒,宋明栖本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到两个小时后,周羚把色谱仪的模型还给他,他才发现周羚把上面的按钮和小灯泡连接了起来,只要一按动开关,试验灯就会亮起。 最关键的是走线不知道被他藏在里面的什么地方了,看起来非常精美,就像出厂时就是这样设计的一样。宋明栖非常惊讶,甚至爱不释手,令他对周羚的判断又更加复杂了起来。 这天晚上宋明栖被新院长叫去谈话,当他晚上九点半在小区地库把车停好的时候,才想起今天忙到忘记了和周羚说自己赶不回来。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ǐ?????w?ē?n???????2????????????则?为????寨?佔?点 他看了一眼手机,周羚没有联系他,也许是还没下工,或者找不到他就自己回去了,今天天气不好,大风降雨,早点回去也正常。 其实天天和嫌疑犯共处一室的滋味并不好过,难得放松,他莫名松了口气。宋明栖这样想着,从六层的电梯里迈出来,结果透过门上的玻璃,一眼看到消防通道外的小露台上有一个人影。 他走过去推开门,果然是周羚。 他正坐在台阶上看着外面的黑夜和雨幕抽烟,工装外套半敞,肘就搭在膝盖上,手臂吊梢着,感觉很轻闲,却不吊儿郎当令人反感。听到推门声时他立刻回头,一手将烟盒揣回口袋,另一只手把烟头就地碾灭了。 “抱歉,学校临时有事,耽误了,也没来得及和你说。”宋明栖走近几步,低头俯视周羚毛剌剌的头顶,“你一晚上都坐在这里等?” “嗯。” 宋明栖刚刚生出些内疚,但很快想到这样也挺好,不管周羚在计划什么,反正他今晚没有做,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雨。 浓沉的天空还能看出更深的乌云的轮廓,雨水打在栏杆上,噼啪作响,栏杆的底部有些生锈,浸泡在暗红色的水渍里,有几只蜗牛零星地挂在墙壁上,不时摆动触角。 周羚的左手突然在口袋里动了一下,在宋明栖的警觉诞生之前,他掏出了一小片银色锡纸包的像泡泡糖一样的东西。 “吃吗?” 宋明栖摇了摇头。 周羚就收回手臂,拆开包装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宋明栖注意到周羚刚刚收起的那盒烟还是他上次在便利店买给他的利群,一盒烟总共也没几支,这么久居然都没抽完。 “你好像很少抽烟?” “嗯。” “什么时候会抽?” 周羚没总结过这个问题,估摸着回答:“心跳快的时候吧。” 宋明栖又开始拿别人当实验对象,他看上去真的非常想知道:“我不太喜欢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