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许听宁托着盒子,“是你买的吗?” “嗯啊,路过甜品店买了盒。” 许听宁手指擦过盒子上的logo,不动声色拿起手机搜了一下,某半山私人会所,还有网红发过内部图,随便一张就十分纸醉金迷。 “那这个芋头……” “买得多,就给你拿来点,要不我给蒸一下?”祁毛也不知道霍涔是哪有毛病,好好地买芋头干什么。 许听宁闻了闻鸡汤,不经意似的问:“祁毛,你那个火锅店怎么样了?” “可能干不成了。” 祁毛昨夜都没睡好,一直想着霍涔说的那些,他自己也查了,那个拉他合伙同学之前注册了无数公司,每次都是没多久就又注销。 注销的流程可是比注册还麻烦,若不是有问题,至少也是经营不善,他真是越查后背越凉。 许听宁眉头蹙着,若有所思。 “祁毛,你帮我去你家取点糖吧,我家的吃完了。”许听宁也没什么强烈的情绪,说,“这黄瓜里要放糖才好吃。” “行。” 霍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什么年代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会不喝不起个鸡汤。他不知道秦美霜为什么那么做,但只知道从小到大,父母做的很多事,说的很多话,他都不理解。 可能起初也有想过交流吧,但那时候太小了,反正自打离开了家,他就再没想过去和父母沟通,更没想过改变任何。 如果不是许听宁要回去住,他除了偶尔回去打个照面,连饭都很少留下吃。在他的印象里,偶尔的一餐饭,秦美霜总会不停地给他夹菜,但那些菜他都不爱吃。 他不会戳穿,因为白费力气的事他懒得干。可这次的事不一样。 刚他就在卧室,和许听宁不过几米,老房子隔音不好,声音从门缝里清晰地往里钻,又往他心口钻,本来最近心脏就不太舒服,感觉像撬出无数裂缝。他就在想,要是人有颗备用心脏就好了,一颗废了,另一颗顶上。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门又有了响动,霍涔拧着眉没动,听到只有祁毛声音,才从屋里出来。 “你还没走呢?” “这就走。”霍涔看着他往厨房钻,“你这干什么?” “拿糖,听宁要用糖拌黄瓜,真新鲜。”祁毛不太爱吃甜的,家里糖罐放得深,蹲着头往橱柜下面钻,听到一声门响,心想这人走得还真快。他拿出糖罐嘀咕,“酸儿辣女,爱吃糖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他拿着糖罐刚站直,听到轻微“嘶”的吸气声,登时汗毛就立了起来。——如果霍涔没走,听到他刚才的话,知道许听宁怀孕了,那可比闹鬼还吓人。 他顿感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霍涔虽然没明说,但是掂着东西来找他,说是给他的,实际给谁,他能不知道。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他快步走出去,霍涔果然没走,但人看着不对劲。 霍涔单膝着地,蹲着,一手撑着地,一手压在胸口。 祁毛上前扶他:“你怎么了?” “没事。”霍涔咬牙,吁出口气,“你赶紧下去,拿个糖罐能有多久。” 第35章 “你自己能行?”祁毛眨巴眼,“我给你叫辆救护车吧?” 要不怎么说他能和许听宁玩到一块呢,思维都差不多。 “不用,起太早了,我缓一下就好。”霍涔摆手,“快走,记住许听宁不管怎么问,就算说她看见我在你家了,拿照片摆你面前,你也说没有、不知道。” 祁毛看他的样子,感觉应该是没听见刚才自己的话,点点头起来,想到什么顿了顿:“霍涔,要是听宁拿着你的照片质问你,你是不是也这样咬死不认?” 那张霍涔抱着孩子,和白沅从酒店出来的照片,许听宁交代过,对谁都别讲出来。祁毛问过她为什么,她说因为不想再纠缠下去。 现在看来,大概还有心灰意冷在里面吧。霍涔心性太硬,不见棺材不落泪,低头认错更是很难。 霍涔现在当然不知道什么照片,摆摆手:“别废话,快下去,再慢许听宁该怀疑了。” 祁毛又来了兴致:“我说你俩真老死不相往来了?” 上学那会儿,武老师嘴碎就是出了名的,经常一个知识点,发散到十万八千里,最出名那回讲着荆轲刺秦王,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老师们有次携家带口出去旅游,车在高速上坏了,天色又暗,怕后面的车看不见,就用祁毛一踩就会闪光的旅游鞋当灯使的事。 那节课是武老师来他们班代课,许听宁在下面嘀咕,说讲这么半天,还以为是祁毛的鞋里能藏刺杀秦王的暗器呢。 祁毛是成功遗传了武老师的嘴碎,好在他看霍涔不理他,也就悻悻然走了。 下面响起门开阖的声音,霍涔肩膀一塌,松下神经。他当然是想和许听宁见面,一个大男人躲着藏着算什么事,但他是真怕她退学跑了。 缓过那阵不适,他叹气起身,找到车钥匙,推着门出去,面色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然,步伐很轻,路过楼下微微一怔,继续提步往下。 许听宁吃得也很安静,淡淡夹着菜,听到一声很轻,也很清脆的声音,手指顿了顿。 她记得霍涔一直有个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习惯,——喜欢转车钥匙。 霍涔开着车,直接去了公司。 助理瞧着他:“老板,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啊,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企划部那边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汇报吗,让他们来吧,还有今早的会,我没参加,你让他们把会议内容拿过来我看下。另外香港那边的财报问题……”霍涔眼黑了一下,闭了闭眼,接着说,“一起拿过来给我。” “您这……” “快去吧。” “好的!” 王秘书看着霍涔忙了半天,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又对着电脑处理文件。 “哥,你这个笔记本键盘怎么了?” 霍涔扫了一眼:“按坏了。” “这还能按坏?”王秘书纳闷地挠挠头,“我给它送修吧?” “不用,我自己来。” 霍涔私人的笔记本,里面东西都很重要,轻易不让人碰。 王秘书又看见霍涔手机也换了新的,似乎人也没睡好,眼里都是血丝。 “哥,你歇会儿吧。” “歇不了,忙。” 霍涔用的理由从来都是忙,但他也是真忙,员工谁请了假,还可以由别人补上,他不行,很多事情他可以不去做,但他必须决策,他是掌舵人,得给公司这艘巨轮指出乘风破浪的路,每走一步都得想想跟着自己的员工,想想他们要生活,要还房贷车贷。 “哥,那你也注意身体嘛,这都马上过年了,你今年的体检还没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