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舟:“不知道。”
他低下头,看起来头顶有乌云落雨。
温药撑着膝盖站起,匆匆去卧室拿来针线:“晏宝,脱下来吧。”
晏鹤舟猛地摇头,抱住衣服不松手:“不脱,我不脱。”
这是晏鹤舟最喜欢的一套睡衣,有事没事就爱穿着,今天终于被磋磨破了。
他既然舍不得脱,温药就由着他,他就地穿针引线,捏住睡衣上的破洞,三下五除二地缝好。
细细的针脚十分整齐,看起来天衣无缝,完好如初。
“好了,可以吃饭了吗?”温药笑道。
晏鹤舟高兴地点头。
温药牵住他的手,把他拉出衣柜,晏鹤舟整个人扑到他身上,把他包裹住。
温药一下子就失去了大片视野。
晏鹤舟身高将近一米九,身材极好,肩宽腿长,能把温药圈在怀里动弹不得,抱着温药就像一只大型犬抱着小猫。
脖颈上传来炙热的呼吸,温药:“晏——唔!”
晏鹤舟鼻子贴近他脖颈,猛得吸了一口:“老婆好香。”
温药脸红心跳,绯红从耳垂蔓延至脸颊:“晏宝……你乖一点……”
在温药的再三要求下,晏鹤舟乖乖站好,任由温药拉到餐桌前。
看见鸡蛋羹,晏鹤舟双眼发亮,不动也不闹了,眼巴巴地看着温药。
温药笑了笑,舀了几勺鸡蛋羹浇在米饭上,碾碎了,搅和得软烂无比,一口一口喂给晏鹤舟吃。
晏鹤舟就着鸡蛋羹可以吃一大碗米饭。
不到二十分钟,饭碗见了底。
“晏宝真乖。”温药摸摸晏鹤舟的头,打铃叫佣人上来。
几分钟后,佣人端着饭菜和水果进来,收着吃过的餐具,边收边翻白眼:“自己没长手吗?还要我们过来送饭,以为我们很闲是不是?”
温药无措地低头。
此时王妈走进来,瞪了眼佣人,叫她出去,转头对温药道:“夫人,你先吃饭吧,我来喂少爷吃水果。”
温药端起饭:“没关系的王妈,我马上吃好了。”
他快速地往嘴里扒饭,不敢细嚼慢咽,几乎咬了没几次就吞下去,也不敢浪费饭菜,端上来的都吃完了。
晏鹤舟安静地坐在地上搭积木,不吵也不闹。
温药吃完,马上端着水果过去,晏鹤舟边搭积木边乖乖张嘴。
王妈见了,欣慰:“他还是最听你的。”
半年前晏鹤舟出了车祸,变成这种天真的模样,全家带着他西医也看了中医也看了,愣是找不出一点毛病。
晏老爷子实在没辙,去见了大师。
大师说找到江城与晏鹤舟八字相合的人结婚冲喜,就能破解这个困境。
兜兜转转,晏家找到了温药。
自从晏鹤舟变傻以来,这也不听那也不听,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把全家人折磨得苦不堪言。
可是温药来了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晏鹤舟乖得要命,但乖的前提是温药在他身边。
王妈嘱托温药给晏鹤舟洗澡擦身,把空碗收拾好端下楼。
回到厨房,听见里面的几个佣人正在嚼舌根。
“你说这个温药,长得也不怎么样,家里条件也差,怎么就来当晏家媳妇了。”
“听说他爸欠了五十万债,晏家帮他还了,又给了他五百万,老头子立马把儿子卖了,啧啧。”
“凭什么他命这么好啊,你们看到他来的第一天没?那叫一个穷酸,全身上下几十块的衣服,鞋底都开胶了。”
“还不是因为晏总傻了。”
“晏总傻了也不该轮到他啊……”
王妈蹙眉,用力地杵了杵拐杖。
几个佣人回头,见到王妈立马噤声干活。
“温药现在是这栋别墅的第二个主人,再怎么样他也是夫人,再有人议论不该议论的,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出去。”
王妈是晏家几十年老管家,说话非常有分量,就算是晏老爷子也要敬她三分,几个佣人立马点头说是。
……
偌大的浴室传来几声橡皮鸭叫,晏鹤舟□□地坐在满浴缸里,白色泡泡满天飞,他顶着冷冽的眉眼,捏住一只小黄鸭。
温药给他搓身子,浴球滑过对方紧致的肌肉线条,留下道道痕迹。
“老婆。”晏鹤舟拿起鸭子,鸭嘴对着温药,嘎嘎叫几声。
温药忍俊不禁:“这里有几只小鸭子?”
“五只。”
“这只是老婆,这只是晏宝,”晏鹤舟指着其中两只最可爱的小鸭子道。
“那另外三只呢?”
“爷爷,大哥,大姐。”晏鹤舟回答。
晏鹤舟的父母几年前因车祸去世,家里只剩下晏老爷子和他的哥哥姐姐。